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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王爷没有家人，自是不懂得那番牵肠挂肚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滋味！”
话一出口，我不由得微怔…这话，当真是过分了。
沈夙默然不语，面色深沉喜怒难辨。
一旁的墨堇已然深皱了眉：“王妃说话太过放肆了！”
“轮不到你多言教训！”我冷冷一记眼风自她面上扫过。
墨堇虽心有不甘，看了一眼沈夙却也不敢多言，只垂首默然立于一旁。
“赵青！”我沉声吩咐道，“厚葬尚中护还有随他枉死的士兵，抚恤家属遗孀！”
赵青沉一点头：“…末将知道。”
我压下心底的哀伤悲戚，冷淡了神色。
自沈夙身旁擦身而过时，他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阿妧，我并非有意骗你。”
我轻闭了闭眼，只觉得乏累不堪：“你还要解释什么？”
附在我袖口的手微微一僵，而后缓慢的松开。
他仿佛苦笑了一声，无奈自嘲：“我还能解释什么呢？阿妧，我已经解释不了了。”
我侧首望着他，双眸神伤，字字生凉：“沈夙，我再不愿信你了。”
他怔了怔，深望着我，眼底一抹痛楚碎裂最终堆砌成唇角轻扬，他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般淡然：“我很久以前便于你说过，不要信我。”
我看着他出尘绝世的面容，只觉得陌生不堪，不由得轻轻摇头，满眼的酸楚悲痛几乎要溢出眼眶。
“沈夙，我怎么会喜欢上你？…怎么会？”
这一声宛若低喃轻语，却清晰不差的落入他耳里，他神色终于起了波澜，如同覆冰假面被击碎溃破，唇角便一丝浅淡笑意被慌乱冲散。
他似是有话要说，望着我，却终是什么都不曾说出口，只低声一句：“…阿妧，你现在后悔并不晚。”
不晚么？
我目染茫然，抬眸瞥一眼天边，已是日落余晖淡淡暮色。
…太晚了。
沈夙…你知道吗？
已经太晚了。
“王爷，”墨堇轻声提醒道，“凉州虽已定，驻兵还未撤回淮安，久待下去怕朝堂上又会诸多揣测非议，多生事端，大人已经来信催我们速回凉州了。”
我知那双黑眸里有深邃沉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不肯再望他一眼，只迈步往前，淡淡道：“我今日着实疲惫，便不送王爷了。”
忽起凉风飞扬衣袂，丝丝寒意自衣理间侵蚀而入，却不敌我心中深寒。
记忆里少年白衣乌发，以为此生可携手，到头来却不如一梦，呵，早知如此，我们又何必相逢，不过是徒生悲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