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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直到正月十五才回来,苏珊算了一下,母亲在外整整呆了二十天。在她的记忆中,母亲一向喜欢回娘家,隔上一段时间总要回一次,一年中有小半年是在剌家度过的,几十年来从没改变过。
村里人老说,老太太是有福之人,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一辈子没下过地,生活富足,儿女们有出息。其实,外人看到的只是表象,没人能了解老太太的苦楚,包括老爷子和四个子女都无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在苏珊看来,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是孤独之人,他们的婚姻是畸形的。老爷子之所以热衷于宗教事务,除了虔诚的信仰之外,主要为了排解心中的寂寞;老太太之所以留恋娘家,也是害怕寂寞,来回走动着,心里会敞亮些。老太太的心是破碎的,五十年没愈合,娘家那块地方,有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和最痛苦的记忆,她永远活在纠结中,不愿对人讲自己的苦楚,别人也无从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老爷子和老太太之间有多大的心结她不知道,两人长久不和是众人皆知的事,她认为,横在两位老人间的最大障碍是老太太念念不忘的前夫和丢失的儿子,老爷子从开始时就认为,老太太身在曹营心在汉,与他不是一条心,长此一来,两人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到老也没消除掉。
她的心理天平向着老爷子一边倾斜,总以为老太太身在福中不知福,矫情了一辈子,每当看到她坐在炕上发愣时,心里不由自主地为老爷子鸣不平。这些日子,她有些同情母亲了,她方才知道,世间最苦的是“心苦”的人,而非辛苦的人。
她陷入了与老太太类似的“心苦”中,不愿意回家,只要一进家门,就有种令人窒息的东西阻碍了正常呼吸,让她整夜整夜失眠,痛苦不堪。
一个星期前,她打开炕上的炕柜,发现家里的存折少了几张,顿时惊出一身汗来,存折上没有设密码,到了谁的手里都能取到现金。十万块钱啊!是家里一大半的积蓄;是这些年省吃俭用,一分一厘积攒下的。她疑心家里进来了小偷,随即又否定的这个假设,柜锁完好无损,柜子没有一丝损伤,无失盗的迹象。再则,她将所有的存折装在一个徐包里,包包又藏在柜中的夹层中,一则外人很难找到;二则小偷不会那么心善,因为包包还在,里面还剩有好几张存折。
不是外盗,肯定有内鬼,她仔细想着家里这几个人。老爷子和老太太排除在外,两位老人品行高尚,不可能干这种龌龊的营生;郝菲最近没有回来,即便回来了也可以排除,家里的餐具放什么地方她都摸不清,存折藏的那么隐秘,她找不到的;主码脑子不机敏,认钱不认其他东西,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事。
老五是唯一有疑点的人,她却不敢确信。
主啊!钥匙在我内衣口袋里,放折子的地方从来没告诉过他,他是怎么找到的?这是她百思不解的问题。
她反复回忆那晚上的情形:老五要做那事,她将内衣、内裤脱了放在炕边,完事后没有穿上,接着就是吵架,几点睡着的想不起来,第二天睁开眼,老五已经不在了。
外贼易防,家贼难防。为了搞清真相,此后几天,她不停地给老五打电话,对方要么不接,要么关机。她快疯了,想报警,怕弄巧成拙;想去找他,又不知道他干活的地方在哪。
她与老五联系的唯一方式是手机,他若不接,一点招也没有。上班时间不敢长时间按电话,下班回到家,饭也懒得吃了,睡在炕上不停地操作手机按键,一直到手指发酸,手机发烫,心灰意乱了才罢手。
前天晚上,按到十点钟,电话接通了。
老五没有隐瞒,承认拿走了存折,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憋了一肚子火,对着听筒破口大骂半个小时。不接电话,私自拿走存折,对她来说难以容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你骂够了吗?能不能听我说两句?”她嗓子嘶哑时,他不耐烦地问。
她停止了吼叫,听他给自己解释。
“老板要在公司里集资,十万块钱一年给两万利息,咱家的钱放在银行里睡大觉,还不如投到公司里。”
“这么大的事,你为啥不跟我商量?你明明知道菲菲的事还没解决,正是等着用钱,钱拿走了,家里用钱的时候咋办?”
“我怕你不同意才这么做的。菲菲的事我已经说过了,如果男方家买得起房,他俩结婚我没意见;如果买不起,让她立即与那男娃娃断了。入赘的事坚决不干,我不能石灰水点眼睛,自找难受,嫁丫头还要将钱搭上,傻子才干这种事。”
“少放臭屁,在儿女身上耍聪明,你还有当爹的样吗?你数一数亲戚邻居,哪家嫁女儿不陪嫁妆?我告诉你,这个女婿我招定了,我就是要给女儿陪一栋房子。”
“哼哼哼……你也不怕说话风大闪了舌头,要买房你买去,我不会出一分钱的。”
“我告诉你,如果不把那十万块钱拿回来,我就跟你离婚。”
“钱我已经交给公司了,不可能拿回去。想离婚请便,厕所墙上挂镰刀呢,你吓唬拉屎的吗?”
……
又一场争吵后,苏珊陷入了痛苦的深思中,混混沌沌过了二十多年来,她从没认真审视过自己的婚姻。
丈夫是自己的选的,一直浑浑噩噩过日子,别人说她不值,她却很少抱怨。虽然从没真正喜欢过他,但他老实、本分,对她言听计从,他身上的这些优点曾给过她安慰,抵消了她对生活的更多奢望。现在,他“造反”了,不怕她了,连离婚这个最具杀伤力的“炸弹”也收拾不了他。老五的强硬令她失去了心理平衡,一时难以接受,二十年的光景在眼前浮现,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一朝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她不停地问自己,难道我真的看错了人?走错了路?
知人知面难知心,这么多年的夫妻,碰到大事才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这是她最大的悲哀。
老太太从小告诫她说,男人是耙子,女人是匣子;不怕耙子没齿子,就怕匣子没底子。她是众人眼里公认的好女人,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她将每一分钱多余的钱都放在“匣子”里积攒起来,从不奢侈浪费。自己省吃俭用积累下的钱,咋成了他的呢?她死活想不通这个问题。
老五是光着身子过来的,结婚时郝家没出过一分钱,连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苏家买的。前十多年,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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