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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这首钢琴曲么?你还记得我们初遇时候的模样吗?还记得阳光下那样的执子之手吗?……我们的昨日还能重现吗?”
白阡陌目光就像呆滞了一般,站在原地,她听不到了所有人的声嚣,听不到所有有关于这首钢琴曲之外的一切吵闹,这样不算广阔的天地,似乎只有她自己,对的,红毯的尽头只是一张被放大的屏幕,没有她心中所期待的,尽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那张屏幕本来应该放新娘新郎的婚纱照的,只是她们没有照,所以会找一些喜庆的烟花歌曲什么的,这会却是演奏会专场,那么大的空间,音乐的教父那么投入的演奏着,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画面,反而是在场人都耳熟能详的,偏偏白阡陌忍不住的掉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
除了沈允植,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看出白阡陌的反常,是的,这首钢琴曲是他安排的,自从他知道尹莫驰昏迷期间,只要听到这首钢琴曲才会有反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首钢琴曲在她们之间有着不能被代替的原因,尹莫驰这会还在美国接受最后一次治疗,就算有奇迹,他也是知道,尹莫驰是赶不回来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真是没想到!
沈允植勾了勾唇角,白阡陌却哭的越来越大声了,期初,在场人都以为这新娘子是感动的,到后来,终于有人看出了不正常,最先提出质疑的自然是离白阡陌最近的李向军了。
没想到他的问话却很简单而直接:
“还想继续吗?”
白阡陌泣不成声的摇了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白阡陌不知道那抽礼是怎么结束的,她只知道自己又任性了一回。
等自己再次活过来的时候,是白父坐在自己床前。
白阡陌很惊讶,她和父亲没有什么隔阂,但是不知怎么的,却也没有什么话要讲,向来她和自己的父母亲都不亲,小时候是因为姐姐招人喜欢,再后来是姐姐出事,等家里好不容易有点复苏,自己有了好的表现时机,偏偏自己又把自己三年的青春葬送在了监狱里。
白阡陌以为这样的三年,会让自己多多少少改变一些,不管是从性格上,还是外貌上,但是一样都没有,逃避自私,任性,就练泪水都没有控制住,一首钢琴曲就可以让自己断送掉父母为自己求来的婚姻,她是逃避,但是还没傻到,自己都说了自己有了那么一段,而李向军还能够如期娶她,除了他自己外,想必母亲也对对方的家里下了很大的功夫吧!
白阡陌低头,讷讷的问:
“母亲呢?”
白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将床前的一杯冲了药的水递了过来:
“你有点发烧,先把这水喝了吧,还有你的朋友已经在昨天离开了,留下了这封信给你。”
白阡陌看着父亲手里,没有贴邮票的信封出神,她才发现,父亲的手比记忆里的那双有力的大手更粗糙了,甚至在大拇指与食指相连的虎口处有了裂缝,她以为父亲一直都爱玩牌,不惜下地干农活,尤其是如今家里的地少之又少,所以她想这样的裂缝永远都不会在父亲这种做脑力工作的人身上出现。
一口将手里的水喝完,白阡陌结果信封,白父自己起身离去,白阡陌并没有看向自己手中的信封,只是望着父亲那不知何时变得佝偻的脊背,湿润的喊了一声“爸爸!”
白父身子震了震,并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很是正常的话:“要是不舒服的话,再睡一会,你妈出去了,晚会会回来!”
白阡陌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一幕万分的凄凉,待父亲出去了很久,她才打开手里的信封,
该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张白色的,是附近用来打印的纸,明显是传真,上边,没有几个字,但显然不是沈允植的语气,更诡异的是,是手写字体,不是很公整,但是偏偏白阡陌从中看到了一种叫用心的东西。
“等我回来!”
四个字,白阡陌真的觉得写着字的人是在一笔一划的写着,白阡陌出了口气,时间又是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白阡陌觉得在家里,最近几乎看不到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父母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终于有一天,白阡陌想着母亲天天起早贪黑的去杂货铺,是不是最近生意真的好起来了,想着也没事不如过去帮忙打打杂什么的。
到杂货铺的时候,意外的,白阡陌几乎有几分钟没反应过来,再三确定这是自己家的杂货铺的时候,白阡陌几乎瞬间觉得大脑出现空洞。
这是……
白阡陌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此刻的她实在是想不通,事实上,她的想法简单了,一直以为自己和李向军的婚事很简单,也没有登记,也没有礼成,就算是悔婚也就那么回事了,大不了把收下的彩礼退回去,可是,她想错了,不是每一个人置办一抽礼,都能像是尹莫驰那样,在豪华,在隆重,说是一场闹剧,就真成了一场闹剧了。
在白阡陌知道家里的杂货铺是抵给了李家之后,心里真是如万箭穿心般。
如果那一刻白阡陌觉得自己已经是痛不欲生,那么接下来的一幕,是白阡陌几乎连想都没法想象的。
那样冰冷的天,同样冰冷的地,母亲就那么一步一步,在地上摸索着,白阡陌看着母亲就这么弯着腰走了那么远,却自始至终的没有抬起腰,她还记得,小时候母亲的腰就不好,只是蹲得久了就会半天恢复不过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阡陌真的不敢相信,那样尖锐如百毒不进的母亲也会有这种时候,而且始作俑者还是自己。
已经没有泪水,白阡陌直到母亲到了另一端,合着几个一起作业的妇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那痛苦纠结的面孔,隔了这么远白阡陌依然可以看得清楚。
白阡陌第一次觉得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母亲,这样的行为。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次任性,可以为他人带来这样重的打击,本可以守着小杂货铺安度晚年的老母亲,这会却重操旧业,做起了她在小时候把它只当作游戏玩乐的农活。
无形当中,白阡陌用了老母亲这个词,是真的老了,连头发都白了,自打记事起,就觉得活得很安逸的母亲,这一刻到老了,却因为自己而辛苦劳作起来。
白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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