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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精怪的孩童如今已长大成为十二岁的少年,两年多的宫廷历练使他看上去沉稳了不少。
在看到她的一瞬,这孩子又变成一副无赖模样:“叶师姐,那里面太闷,我就叫人找了你出来,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吧。”
叶爻嘴角抽了抽,还没拒绝,就已被他拉着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你是不知道,这两年在宫里面有多累,父皇每天都有那么多任务交给我,白天派师傅看着我背书、习剑不说,有时候大晚上的还把我叫过去陪他一起看奏折,我啊,实在太怀念当初在山庄自由自在的悠闲日子了。”他一边叹气一边回头,扫了一眼,见没有下人跟来才松了口气。
叶爻听他喋喋不休念叨着,笑道:“你父皇那是培养你、看重你,说明你比其他同龄的皇子优秀,你应该庆幸才是。”
上官曜挑了挑眉毛,四处看了一眼,见周围寂静无人,没好气地闷声说了句:“这些我自然是懂,可这样一来,反倒招来一些人的矛头针尖了。我想,将来继承大统自然有太子哥哥,又轮不到我……”
他正说着,戛然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止住了话头。
叶爻却根本没留意他最后两句话,不知何时起,目光落到了望着远处屋檐下平静谈话的两个人影上,怔怔不语。
上官曜寻着她目光看去,见回廊上立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面容清癯,精神矍铄。他对面的男子扶栏而立,从他们的方向只能看清半侧面。
上官曜皱了皱眉,道:“那是天域城城主司徒铮,当年被封毅勇侯的。身边那个,据说是他一个得意门生,叫上官烨,因为是与我天家同姓,介绍宾客的时候我就记住了。”
叶爻心头一跳!
不是吧,她那个一直没看到面的救命恩人?难道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是因为这个?
叶爻远远看着那道身影,心跳飞速加快,目光紧紧凝在那人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疏影横斜,月色清浅,御花园内暗香浮动,那人独自立在刷了桐油的连廊,手闲闲扶着栏杆,长衣质地轻软,泼墨般的长发自身后垂泻,被夜风温柔扬起,朦胧月色下隐约可见精致眉目、挺秀鼻梁和那微笑时勾起的薄唇。
他专注地和那老者谈话,神态从容,不卑不亢,并带着对长者的尊敬。
叶爻咬紧了唇,回头对上官曜道:“你先回去,我怀疑他是我一个朋友。”
上官曜脸上表情顿时诧异,狐疑:“朋友?”
叶爻顾不上解释,拍了拍他肩膀,目光依旧注视着那个方向,头也不回:“嗯,去吧。”
上官曜怔然片刻,瞅了瞅眼睛都不眨偷偷盯着人家看的叶爻,表情很古怪,半晌,慢吞吞说了一句:“叶爻姐姐……”
“嗯?”叶爻专心致志看那个方向。
“我说一句话你可千万别生气。”
“嗯……”
“你该不会是太空虚所以寂寞了吧……”
叶爻注意力一直放在那边两个人身上,待反应过来这小鬼头在说什么,他已经跑得远了。
叶爻气结,又怕惊扰到那边的人不敢追出去,远远冲着他比了个手刀的姿势,表达自己的满腔怒火。
那小家伙作了个不寒而栗的表情,嘻嘻一笑,脚下步伐更快了。
等着,回头再找你算账。
叶爻心底哼了一声,继续偷看……
她不动声色朝着那个方向悄悄靠近,蹑手蹑脚挪了几步,终于成功隐身在一座假山后,屏吸看着那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