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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死一般的寂静,被一道苍老而悲痛的嘶吼彻底撕碎。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躯颤抖,他不再质问任何人,而是仰头望向空无一物的殿顶,仿佛要看穿那层层宫阙,去质问那苍茫的老天!
“为什么!”
“咱朱重八,自幼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咱投身红巾,九死一生,为的便是给这天下的汉人,挣出一个活路!”
“咱驱逐鞑虏,恢复华夏!咱兢兢业业,创立大明!咱自问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
“可你这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咱!”
“为何要让咱幼年丧父丧母,中年丧妻,到了晚年,还要让咱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儿子、孙子,一个都不给咱留下!”
“为什么!”
这发自灵魂深处的质问,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不甘,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内。
朱标默默地流着泪,搀扶着依旧昏迷的母亲。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在他心中永远如山岳般伟岸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被命运反复鞭打、无助哭嚎的孤狼。
这一刻,什么帝王,什么太子,都已不复存在。
剩下的,只是一个遭遇了世间至惨之事的家庭,在命运的狂风暴雨中,抱团瑟缩。
现场一片沉默,连朱高爔这位来自后世的旁观者,心中也泛起一丝酸楚。
若单从个人命运的角度去看,这位洪武大帝的遭遇,实在是太过凄惨。
人生三大悲,他竟要一人尝尽。
此情此景,当真应了一曲《大明不妙曲》。
不知过了多久,朱元璋的嘶吼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他颓然坐倒,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半晌后,还是朱标,最先从这巨大的悲痛中挣扎出来。
他将母亲轻轻地安置在软榻上,而后走到朱高爔面前,拿起茶壶,为他那早已冰凉的茶杯,重新续上了滚烫的茶水。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对客人的尊重,仿佛刚才那场天崩地裂般的噩耗,从未发生过。
“让高爔见笑了。”朱标的声音依旧沙哑,但眼神却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朱高爔,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敢问一句,本宫......死后,父皇,选了谁做接班人?”
既然太子和嫡长孙都没了,那么大明的储君之位,将走向何方?
这直接关系到帝国的未来。
面对询问,朱高爔并未卖关子。
他知道,现在这个家庭,已经经不起任何多余的悬念了。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朱允炆。”
“谁?”朱元璋猛地抬头。
“朱允炆?!”朱标也愣住了。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因为就在这洪武十年,他的侧妃吕氏,刚刚为他诞下了次子。
他们才为其取名,允炆。
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
“怎么会是允炆那个孩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刚刚悠悠转醒的马皇后。
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挣扎着坐起,满脸急切,“怎么能轮到他呢?”
她的焦急,并非无的放矢。
马皇后出身淮西,本身就是淮西军事勋贵集团隐性的领导者之一。
她看人,向来看重根骨与气度。
而朱允炆的生母吕氏,不过是文官出身,平日里总是一副弱柳扶风、狐媚温顺的模样,是她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由吕氏的儿子来继承大统?
这在她看来,简直是荒谬!
随着马皇后的话音落下,朱元璋与朱标的眼神,也同样急切地落在了朱高爔的身上。
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开始在他们心底疯狂滋生。
看着他们焦灼的神情,朱高爔缓缓说道:
“因为,能为大伯您诞下嫡子的太子妃常氏......在生朱允熥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不可能!”
朱标失声惊呼,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三个字。
“常氏生雄英的时候,极为顺产,太医都说她身体康健,福泽深厚!怎么可能到了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就会难产?!”
这完全不合常理!
朱高爔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他看着自己这位仁厚聪敏、却对人心险恶认知不足的大伯,决定为他们揭开这温情脉蒙下的、最血腥的一角。
“大伯,有时候,‘意外’,并非真的意外。”
“太子妃常氏的突然去世,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盘踞在朝堂之上的文官集团,对淮西勋贵的一次血腥反扑!”
“什么?!”朱元璋与朱标齐齐色变。
朱高爔继续道:“皇爷爷您以淮西旧部为根基,打下这偌大江山。”
“开国之后,公侯之位,多为淮西勋贵。”
“而太子妃常氏,更是开平王常遇春之女,是淮西集团第二代的核心。”
“有她在,有嫡长孙朱雄英在,淮西勋贵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这对于那些自诩治国安邦之才的文官集团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他们认为,有淮西这群武夫在,他们这些读书人,可能永远没有真正的出头之日。”
“所以,他们需要改变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