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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往前走了几步,李恒又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应该是一条腿有问题,走起来一跛一跛的。
上了二楼,老妪引他到靠里的一个雅间,轻轻敲了三下门,低声道:“人已经请到了。”
“请进罢。”
里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好似有些耳熟。
李恒推门进去,在看到那坐在桌前品酒的男子时,不觉大吃了一惊:“二哥?”
与李恒不同,李恽在看到他的时候一点惊讶也没有,只是淡淡地一笑,将酒盅放下,站起身来:“太子殿下,别来无恙乎?”
自从那一年大哥遇难,澧王便被赐了府邸,从此搬出了太极宫。虽然澧王的爵位还在,但他几乎就此被剥夺了一切参政的权力,也不许他再上朝,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闲散亲王。
而李恒却一直都住在皇城里,因为介怀大哥的事,他也一直没有再去看过这个二哥,说起来,兄弟俩倒有好几年不曾见面了。
见是二哥,李恒便不再想同他聊下去,淡淡一揖,“恒一切尚好,有劳二哥记挂。二哥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恒便告辞了。”
“哎——”李恽连忙拦在前头,“咱们兄弟俩难得见上一面,不如让恽陪着你喝上几杯,聊以忘忧。恽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恽当年难道又不是爱而不得么?”
说到这爱而不得,二哥当初痴迷陛下身边的刘宝林,李恒是知晓的。说起来他们兄弟的感情可都够坎坷的,一个爱上父亲的妃嫔,一个爱上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李恽见他好像听进去了,从桌上斟了一杯酒递到他手里,“宥儿,这些年来,恽心里一直都不好过。当初那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恽的确是不知情的。恽若是提前知晓刘清清出手会那样狠绝,恽一定会拦住她的……”
他叫的是宥儿,他小时候的名字。曾几何时,他们三兄弟一同在学堂里读书习字,他和恽两个功课总是不及大哥,又贪玩,两个人偷偷地在课桌底下画小人,然后被先生抓个现行,一起罚抄写《孟子》。
他年纪小,写字又慢,总是写不完,于是从恽已经写好的纸张里头偷拿几页。恽是知道的,可也不苛责他,只是无奈地叹一声“宥儿!”,然后又默默地多抄写几页。
恽并没有养在母亲身边,所以相处的时间也相对要少一些。李恒一向和大哥更为亲近,可到底是亲兄弟,和恽之间也有过许多的少年回忆。
大哥已经不在了,他曾经怨恨过二哥,亲兄弟为何要下这样的毒手。可日子久了,慢慢的怨恨也就淡化了,到底这世间,也只有二哥和他是真正血浓于水的至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