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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是被安排好的。
我每周都能拥有四十分鐘的时间,让我能尽情地看他个够,他每次都坚定地趴在桌上睡午觉,而我就坚定地盯着他看。
人生到底能有几个想不到呢?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说话的场景会是这样的。
读书会成员需要轮流担任值日生,工作就是负责将图书馆上锁之后,把钥匙送到图书馆主任的办公室,由于主任同时身兼学校的美术老师,因此放学后他通常都待在他的专属画室里。
考虑到画室在学校后段,而放学之后越靠近后段,人就越加稀少,为确保安全无虞,值日生是两人一组的安排,因为座位关係,我和他是一组的。
那一天放学,当我拽着书包抵达图书馆门口时,他已经将门锁上,拎着钥匙等在那里了。
我们一路无话走往学校的后段,直到抵达画室入口。
他伸手转了转门把,然后微不可察地顿住。
「怎么了吗?」
我率先开啟对话,如此理所当然地问了句废话。
「锁住了。」
他淡淡地说着,然后略过我,抬手去推旁边的每扇窗,但无一不例外全都锁上了。
「我记得另一面的窗是不锁的。」
「当然不锁,那里是后山,没有梯子根本都碰不到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简直白长这么高个子了。」
我向他坚持着走到后山去看看,但真的到了那里,我抬头看着简直有我两倍高的窗,再回头对上他的双眼,实在不是很想承认我过于天真的错误。
于是我当即做出了令我百般懊悔的决定,我向他招了招手。
「你把我托上去吧,你的身高加上我的,足够了。」
他的表情几经变换,我知道我大概让他开啟了某种新世界的大门了,他大概觉得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雌性人类,为什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出这种建议。
可我这么一个穿着制服裙子的女生都这么表示了,他似乎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我们必须把钥匙送到主任桌上才行,不论什么理由,明天他没看到钥匙,肯定会大发飆。
主任的脾气火爆起来,连校长都要认怂。
他低着头蹲下身,而我脱下鞋子踩上他的肩,我们以啦啦队的姿势扶着墙贴近窗户,直到我成功推开某一扇窗,然后翻进去将钥匙掛到主任的画架上,接着重新坐上窗台。
我低头而他抬头,四目相接之后,我们能清楚从彼此眼中辨识出一句问题──那现在怎么办?
不论前门还是后门,都只能从里面上锁,或者钥匙上锁,显然没有画室钥匙的我们,今天是注定无法从门出入。
「我不看你,你自己踩上来吧。」
「我虽然很感谢你这么贴心,但这个高度让人不是很有安全感,你不管低头还是闭眼都会让我不敢踩上去。」
我也不晓得我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简直臭不要脸,但我坐在窗台上往下望,是真的怕啊……
我不敢细想那天的最后,他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我瀟洒离开的背影,又是用什么想法看待我逼迫他托我上窗台,还得忍受我踩回他的肩膀落地。
我简直跟土匪没两样。
可是神奇的是,下个週三再见,他居然主动向我打招呼,才又如常趴下午睡。
他午睡的习惯雷打不动,现在又新增了一项例行公事──和我打招呼。
这微小的改变就像从潘朵拉盒中掉出的种子,慢吞吞地在我们之间发了芽,绕着我跟他的椅子攀爬缠绕,我不知道会开出怎样的花,就像在我心里慢慢开始发酵的情感,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这不是我第一次对某个能吸引我的人抱持好感,但那些层层叠加的附加情绪,如此复杂,这让我越来越难以承受与消化。
我总算领悟出一个道理,人类或许是天生的暴露狂,每当情感发展到极致时,就会忍不住为其寻觅出处,于是总会以各种手法将自己摊开给另个人看,好像不这么做就会自爆一样。
如果说恋爱就像暴力,那暗恋可能就是慢性自杀,因为自己的心情随着对方变化,却没有个立场能将对方一起拖下水,久而久之自己就会逐渐变得渺小。
满眼都是对方,满心也是对方,自己就没有了容身之处。
我从来都只为自己而活,应该说过往的我光是为自己活着,就已足够费力,我从没有任何一刻对此犹疑过。
直到遇到他,而我对他日益增加的喜欢简直膨胀得失控,随时都可能将我淹没。
这令我感到窒息,我实在怕得不行,简直成了疯子,所以最后我逃跑了,冒着在毕业前夕被处分的风险,我再也没有踏进图书馆过。
当然最后我还是成功毕业了,也成功将自己挽救回来,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依然时不时会不经意被我想起,在傍晚洒满落日馀暉的大学操场散步时;拚命赶报告的休息间隙,端起手边的马克杯时;沾上枕头入睡的前几分鐘,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时……
有太多太多那样的时刻,在毕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成为了我的日常,我终究没能成功挥别他。
他成了我日常中随时有可能突然冒出的影子,如梦似幻,所以我在那年秋天里妥协了,因为发现比起从此没有他,我好像更乐意让他如影随形。
我觉得我大概是想他想疯了吧。
《关于秋天?后日谈》
该怎么说呢,我想各位应该心里有数,秋天这个章节是在描述谁跟谁的故事吧?
我也不卖关子了,还请大家别将这个篇章当成恋爱自传来看,硬要这么看待的话,请将它归纳成单恋吧。
(欢迎看到这里才恍然大悟的朋友们,马上再去回味一遍故事喔)
其实直到最近我才得知,原来我和他的初见,比我所知道的更加诗情画意。
起因是当他得知我正在撰写我们的过往,他和我聊起了他的视角,毕竟不论我如何善于观察,也无从得知当时的他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所以当他向我叙述起他对我的印象时,我感到特别的神奇。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先注意到他的人,殊不知在我毫无所觉的时候,他早已将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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