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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鼻音带着沙哑，我的心也像被谁捏在手里，紧紧抓着。
「她死了，死人不会说话，还是她託梦给你了？」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卢书恩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哽咽声越来越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但如果你真的梦到她，可不可以请她也来我的梦里？」
「就…一次就好，一次也好，我真的…好想她。」最后我听到他这样说，语气带着乞求。
***
几天后，曹他们一家从韩国回来了，也把华姐姐的遗体安置在附近的殯葬场，这当中的几天我跟卢书祈轮流盯着卢书恩吃饭，看着卢书恩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我跟卢书祈看着都很心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爸妈也看在眼里分别私下去劝说他。
很快丧礼的日子订了下来，在丧礼前我们全家人都去了殯葬场探望曹他们一家，曹爸和曹妈都削瘦了许多，曹璟硕用着沙哑的声音对我们说了谢谢，唯独不见曹璟瑀。
后来听曹璟硕说他在忙着用韩国总统府青瓦台发起连署活动还有处理他姐姐公司上的事情还有以及整理遗物。
我不敢想像此刻的他会有多难过，虽然他从没明白讲过，但我知道他真的很喜欢华姐姐，毕竟是陪他长大的姐姐，他唯一的亲姐姐。
我能帮上的事情少之又少，除了送饭到殯葬场外，其馀的事情都没办法插手，我和书祈都向学校请了假留在家里帮忙，而妈妈也帮卢书恩向乐团请了假。
「我从不知道华姐姐对卢书恩这么重要。」卢书祈横躺在我的床上，盯着天花板缓缓说着。
我原也以为卢书恩对于华姐姐的心意或许早在许多年前就断了、深埋了，但我终究还是想错了。
他只是装着玩世不恭的样子，装作见一个爱一个的样子，这样的假装…或许也只是不想让华姐姐有压力罢了。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我馀光隐约看到卢书祈的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你可能没有印象了，我记得卢书恩以前是跟着曹璟硕打篮球的。
以前的他总是邋遢到不行去学校，但在某一天却开始注重了自己的外表。
又有一天他衝忙跑回家，用着喜孜孜的表情央求着爸妈让他去学音乐，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华姐姐随口不经意的话而已，却能让他这么注重…
我就这样说着这些琐碎的事情，卢书祈就这样静静听着我讲着，我看着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枕头，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像说着某个人的故事那般，讲着这些小事情，而我也讶异自己会在此刻涟漪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记得这么清楚，而这些小事在这这越流逝的时候也逐渐成长了。
我压根不敢想像这样的日子比起我跟卢书祈，其他人又承受了多少的伤痛，连平常做什么都风度翩翩、严谨的曹璟硕都憔悴了许多。
我甚至也开始害怕面对他们一家人的时候，感觉做什么也不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该笑着安慰他们吗？该陪着他们一起哭泣吗？或者又该静静的在旁边陪着就好？
我跟卢书恩就静静的待在一起，在我的房间里我们各自怀着心事，但却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而不知道何时卢书祈就自己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想我们都需要自己的空间，在这样的氛围下，好几次的我都拿起手机开啟了曹璟瑀的对话框，输入了一些打气的话语、安慰的话语、慰问的话语亦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但最后都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就这样打完又删除，删除后又重新输入。
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那些男女主角拿着手机迟迟不传讯息的桥段，我总是呲之以鼻，认为想讲什么就去讲，不讲的话对方怎么知道，现在的我总算是可以稍微体会那些心情了。
待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总有意无意地想着会不会碰巧遇到曹，碰到了该说什么，我该安慰他吗？还是该装作没看到他的回避就好？
我也总是装作不在意，但却时不时的拿起手机向在确认什么或是寻找什么，当有讯息传来的时候我总会第一时间拿起来确认，但看到人名后心里却又有点惆悵或者说失望，我收到沂的关心和打气、收到林轩的问候还有课程资料，亦或者收到许久没联络的吴成燕的讯息都没有驱赶那些我无法分辨的感情。
想着这些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一边难过着华姐姐的事情，但内心的某个角落去盼着有人主动连系我…
我真可笑…我轻呼着，叹了口气。
***
这样沉重的日子，我看着日历上把明天的日子圈了起来，上面没有用文字加註着什么，但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个日子是什么，是要送华姐姐的日子。
我觉得自己的心理似乎被压着石头，而石头似乎越来越多，多到我喘不过气，我随手套上了连帽衣，走出了家门，我沿着路灯走着，我知道自己朝着以前学校方向走去，看着熟悉的街景，莫名有些惆悵，这里似乎都没变，但其实已经变了，以前的路灯会一闪一闪的，现在却不会了。
走在这熟悉的街上，往事的回忆像走马灯那般在我心底亮起，我想起还没上学的我们、幼稚园的我们、国小的我们、国中的我们在后来高中的我们，我以为还会有更多的我们，却断在了高中为止，你陪着我的这些年，谁也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只持续十八年。
我们总是一起上学，总是在街道上嬉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你总和我炫耀你有多少女生喜欢，跟我炫耀你的成绩，跟我炫耀你的一切。
不得不说你是我的青春年华最重要的回忆、最重要的人，直到现在，在没有你陪伴我的这些年，你依然在我心里。
我还记得那最深层的回忆、那张脸、那张嘴、那双手以及那双眼睛。
事情怎么发生的，怎么我们最后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我一阵鼻酸，在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熟悉的你，起初我以为是回忆作祟，但你的侧身就这么真实的坐在那街灯下的长椅上。
我定定的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我能感受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冒汗的手心、颤抖的双唇还有那想嚎啕大哭的心情。
我慢慢的调整呼吸，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迈开步伐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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