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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杨金水,又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怯声问道:“他不再跟织造局干了?”
杨金水点了点头,慢慢站了起来:“不干了,什么都不用干了。既不用辛苦了,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两手一拍,走了。他是个有福的人呀!”
芸娘倏地站起了,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他去哪里了……”
杨金水这时也动了情,伸手慢慢揭开了那只紫檀木盒,拿出了最上面一页写着字的书笺,那只手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这是他留下的几句话,嘱咐我念给你听。”
芸娘痴痴地望向了杨金水手里那张书笺,沈一石那笔熟悉的字扑入了眼帘!
杨金水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动念了起来:“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我之后,谁复伤。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
“他,他死了……”芸娘的脸刷地白了,僵在那里!
杨金水:“粘上了织造局,粘上了宫里的差使,除了死,他还能到哪里去?”
杨金水的目光慢慢斜望向她,发现她的眼眶里盈出了泪水,接着流了下来。
杨金水:“你伤心了?”
芸娘哽咽着:“其实,他不是坏人……”
“好!”杨金水一只手按到那只木盒上,“有你这几行眼泪,有你对他这句话,这些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了。”说着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是一沓银票!
杨金水:“这些东西是他死前托付给我转送你的嫁妆。他说了,你心高,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配上你,这几年委屈你了,跟我商量让你跟一个人走。”
芸娘已经坐了下去,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
杨金水:“先不要哭,听我说完。”
芸娘还在抽泣着,哽咽地说道:“我谁的东西都不要。干爹,你和沈先生要真这样怜惜我,就让我出家吧。我给他每天念念经,也算是还他的债……”
杨金水:“我说了,我答应他的事,一定要做到!”
芸娘又慢慢抬起了头,满脸的泪:“你们叫我跟谁走?”
杨金水:“高翰文!”
芸娘愣在那里。
杨金水的脸色好凝重:“这一去千山万水,沟壑纵横!等着你的不一定是福,只怕还有过不去的凶险。老沈说了,到时候这只铜匣子可能救你的命,也可以救高翰文的命!不要打开,实在过不去的时候砸开这把锁。”
芸娘失声痛哭起来。
……
没有月的夜,星光照着黑沉沉的瓦砾场,有谁能够知道这里曾经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
杨金水陪着芸娘也不打灯笼,从沈一石别院的后院门默默地走进来了。几个黑影立刻守住了院门,站在那里。
芸娘面对那一片瓦砾,慢慢跪了下去,放下手中的提篮,掏出了纸钱。
杨金水替他擦燃了火绒,弯下腰去,芸娘点燃了纸钱,深拜了下去。
杨金水待他拜了几拜,便对院门外的黑影轻拍了一下手掌。他的那个随侍太监捧着一把古琴走进来了,递给了杨金水,转身又走了出去。
杨金水把古琴递向芸娘:“最后为他弹唱一曲吧,就唱他送你的那几句话,让他知道我该做的都做了。”
芸娘依然跪着,接过古琴摆在地上,从怀里慢慢掏出了沈一石那张书笺,借着纸钱燃起的火光最后看了一眼沈一石写的那几句话,轻轻将那张书笺放到了燃着的纸钱上,那张书笺也立刻燃烧起来。
“叮咚”一声,芸娘拨动了琴弦,用《广陵散》中那段应该弹角音的乐段,咽了一口泪,轻唱起来:“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唱到这里她哽咽了,再也唱不下去。
那张书笺在纸钱上已经烧白了,却仍然是一张整齐的书笺行状!
突然一阵微风,那张已成白色纸烬的书笺竟被微风吹得飘了起来!
“行了。”杨金水望着那张飘起的纸烬,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声音都颤了,“他已经听见了。”
芸娘这时反倒毫无惧意,含泪的眼怔怔地望着那张纸烬慢慢又飘了下来,化成无数的碎片。
杨金水过来拉起了芸娘:“心到了,他会保佑你的。走吧。明天还要赶长路呢。”
芸娘抱着那把琴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大门屋檐下挂着灯笼,满坪的人还是黑压压的,看不真面孔。却又都静静地坐在那里,十分守序。
马蹄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那样疲乏,满坪坐着的人都站起来了,无数张面孔所看的方向,高翰文的马队疲倦地向衙门走来。
面对这么多人,高翰文的马停下了,他身后的随从士兵跟着停下了。
一个士兵的头大声问道:“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人群中一个大汉迎了过去,在高翰文的马前单腿跪下了:“小民齐大柱,奉海知县之命率领淳安的百姓壮丁前来向高大人报到,自愿投军跟着胡部堂、戚将军去打倭寇!”
高翰文立刻从马上下来了,对跪着的齐大柱:“海知县叫你们来的?”
齐大柱:“其实也是我们自愿来的。”
许多声音同时喊道:“我们自愿投军!”
高翰文有些激动,扶起了齐大柱:“好,好。海知县还好吗?”
齐大柱:“回大人,海知县就在后堂等您。”
“哦!”高翰文立刻将挽在手上的缰绳一扔,大步奔进衙门里。
……
本来是要高翰文率领淳安的壮丁去前线的,可高翰文说起自己要去请罪,槛送京师,海瑞望一眼高翰文,也就不言语了。
两个人对面坐着,两把椅子隔得相距不到两尺,两个人都沉默着,经过在浙江这一番拼杀,两个性格、身世、品味各不相同的人竟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友谊。
还是高翰文打破了沉默:“还有一件事。我曾在沈一石家见过他的账册,有些东西记下来,刚峰兄或许某天用得着。”
海瑞定定地看着高翰文,点点头。
“不能留下墨迹,我慢慢背,刚峰兄用心记住就是。”高翰文轻声地说。
海瑞闭上了眼:“请说,我能记住。”
高翰文凭记忆慢慢背诵开来:“嘉靖三十九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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