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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起来,直盯着那个包袱。
高翰文便去解包袱上的结,露出了一个铜锈斑斑的盒子,接着郑重地揭开了那个盒盖。
张居正低声问道:“不忙拿出来,先告诉我,是什么?”
高翰文低声回道:“血经!”
张居正:“什么血经?谁的血经?”
高翰文已经十分激动地去拿盒子里一本发黄的纸上写着红字的抄本,声音压得更低了:“张三丰张真人的血经!”
张居正倏地站起,拨开了高翰文的手,将盒盖猛地盖了!
张居正两眼直闪着光:“是真是假?哪里得到的?”
高翰文:“是芸娘和齐大柱的妻子从江南带来的。来此之前卑职已经找了些张真人留下的手迹仔细比对,这确是张真人一百二十岁时写的那两部血经!”
张居正一把端过那个盒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先走了!稍后你再离开这里。”说完他一把取下衣架上的大氅也不披在身上,而是紧紧地裹住那个盒子疾步向包间外走去。
大雪纷纷,到处白茫茫一片,北镇抚司诏狱那两扇黑漆大门便衬得更黑了。
嘉靖四十年北京的冬季真是个大雪年,从阴历十一月初那场早雪后,又接连下了几场雪。这天是腊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也就是民间送灶神的日子。镇抚司诏狱的规矩不同,奉恩旨,好些囚犯都让在腊月二十三吃了小年饭处决,为不让灶神爷看见,因此每年都提前一天,在腊月二十二送灶神爷上天。
右边那扇大门上的小门打开了,出来两个锦衣卫,各人手里拿着一挂好长的鞭炮,走到门边点着了,劈劈啪啪火光四射炸响了起来。
突然两个锦衣卫都睁大了眼,怔在那里。
原来有一挂鞭炮被一个锦衣卫点着后,随手扔在大门廊檐下一个雪堆上,鞭炮炸了一半,显出了那个雪堆原来是一个人跪在那里!
鞭炮在继续炸响着,那个“雪人”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鞭炮燃完了,两个锦衣卫都走了过去。
这才看清,是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食篮,由于是蹲在廊檐下,身上只蒙着一层薄薄的飘雪,因此没有被冻僵,两眼还睁着,望着二人。
“是齐大柱的女人。”一个锦衣卫认出了她,“晌午就来了,还在这里。”
“没见过这样的媳妇。”另一个锦衣卫靠近了她,站在她面前,“都跟你说了,这是诏狱不许送东西。你就是跪到明年东西也送不进去。听话,回去吧。”
“我要见七爷。”齐大柱的女人开口了,说话已经不太利索。
一个锦衣卫:“七爷都被你们家那口子的事害惨了,在万岁爷那里差点砍了头,你还找七爷?”
齐大柱的女人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只好撑着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别的我都不送了,烦请二位军爷把这壶酒带给我丈夫。”
两个锦衣卫沉默在那里。
齐大柱的女人:“我丈夫也是为朝廷打过仗立过功的人,明天他就要走了,二位军爷替我送这壶酒去,他也知道我在陪着他。”
两个锦衣卫对望了一眼,一个锦衣卫飞快地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壶酒:“回去吧。”说着,二人走进了那条小门,小门关上了。
齐大柱的女人站在那里,望着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没有走,抱着那个食篮又在大门前蹲下了,望着黄昏时满天渐渐转黑的雪花。
腊月的雪天转眼就黑了,只有黑漆大门上方那两盏映着“北镇抚司”的灯笼亮在那里,昏昏地照着雪花从黑空飘了下来,飘向坐在那里的齐大柱女人。
这时竟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压雪声。一盏灯在大雪中发出昏黄的光向这边飘过来了。
是一辆马车,在诏狱门前停下了,赶车的掸了掸身上的雪,插了马鞭,从轿厢前跳了下来,搬下他坐的那条矮凳放在车把边,撩开了厚厚的车轿帘:“到了,夫人。”
一个女子从轿厢出现了,那车夫搀着她踏着矮凳走下了马车。尽管马车上那盏灯不甚明亮,那女子也穿着斗篷大氅,依然能看出,她是芸娘!
芸娘一眼就看见了蹲坐在门前的齐大柱的女人,疾步走了过去:“没见到七爷?”
齐大柱的女人抬头望着她,只点了点头。
芸娘也蹲下了:“见不到七爷就回家吧,我们另想办法。”
齐大柱的女人摇了摇头:“夫人,你回去吧。”
芸娘:“你蹲在这里也救不了他,也见不着他。”
齐大柱的女人:“虽见不着,我坐在这里他就知道,我在陪他一起过最后这个小年。”
芸娘眼中闪出了泪花,握住了柱嫂的手:“只要还没行刑,我们就总有办法。”
柱嫂眼中闪过一道光:“夫人,谁能救他?”
芸娘:“回去,回去就知道,高大人正在想法子。”
“冷。”柱嫂又失望了,将手从芸娘的掌握中慢慢抽了出来,“夫人,你回家吧。”
芸娘有些生气了:“要怎样说你才肯跟我回家。”
柱嫂:“夫人,我知道你和高大人都是好人。高大人的职位救不了他。他是出不来了。我们人既不能见,变了鬼,我的魂总能见着他了。”
芸娘本就是性情中人,见这个柱嫂比自己还死心,这时既震惊又感动,贴到她的耳边低声地:“他一定能出来。这里不好说话,回家,你就会知道,我们另有办法。”
柱嫂眼睛又亮了一下,接着又暗了:“夫人的心我知道,没有办法的。”
芸娘:“我要是骗你,你再坐到这里来。好不好?先跟我回家。”说着便费力拉起柱嫂。
柱嫂将信将疑地站起了。
“走吧。”芸娘拉着柱嫂的手走向马车。
芸娘先上了车,拉住柱嫂的手,柱嫂依然在车下站着,两眼望着那道黑门。
芸娘急了对那车夫吩咐道:“把她抱上来。”
那车夫也顾不了许多了,从背后抱起柱嫂送上了车,芸娘将她一拉,拉进了轿厢。
车夫将车帘放好了,又将那条矮凳放了上去,抽出鞭杆,举起来刚要甩,立刻又停在空中,望了一眼诏狱的大门,将鞭杆在马臀上轻轻一拍,低声喝道:“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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