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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二十几念头,衡量着哪一个不会伤了他的面子。
杨俊在我之前开口:“不必为难。”
我怔了下,看着他。
他继续说:“我不想勉强你——从未。真的。”
那样真诚的目光。他也许不知道,这句话比任何其它的,都更加打动我。
“阿婤,”他再次开口,踌躇片刻才继续,“可否应承我一件事?”
我笑,回答还能有什么?“殿下请说。”
“你同我在一起时,像方才那样,你不必找藉口,直说无妨。”
茶好了,我将汤花分出来,细细密密的,像一幅我看不透的神秘的画。
我将茶递给他,“殿下,何出此言?”
“我知道我的身份,周围的人在我跟前说话都是……半真半假。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同的。而今你虽是身份不同,但你不必顾忌什么。”他说得很慢,但我看得出来,他并非为难,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阿婤,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
皇室子弟,每日每日生活在奉迎之中,对着一群群的笑脸,不,应该说,对着一群群绘了笑脸的面具。多么苍白无聊,换作谁都会觉得厌烦。
但我奇怪,“殿下为什么觉得我应该不同?”
杨俊看起来比我更加困惑,沉默许久,他摇摇头,“我也说不清。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
我们同时陷入回忆,那个冬日的清晨。
那时,我将他当作了杨广,记起这件事,我忍不住又笑了。
“什么事这样高兴?”
问完杨俊也想起来,一同大笑。
然后他认真地问:“阿婤,你还记恨着我二哥吗?”言语间很有几分忧虑。
我不懂他在忧虑什么,只是照实回答:“说一点没有是假的,但也淡了许多,乱世之中,命如浮萍,谁又能怨谁?”
他松了口气,道:“你看得开就好,我担心你会以为,我二哥是个残忍之人。”
难道他不是?我看一眼杨俊,没吱声。那毕竟是他二哥,我要识趣。
杨俊给我讲他们兄弟的往事,大哥如何,二哥如何,四弟小弟又如何。听得出来,他们兄弟五个感情尚好,至少,在他眼里是如此。杨勇的随和率性我已见过,但在他的叙述里,杨广是一个爱护手足的、极有担当的兄长。
“我小时候功课做不完,会被先生罚,都是二哥替我做,我们兄弟几个,二哥的功课最好。”他微微地笑,那种每个人心平气和回忆童年时都会露出的微笑。
“阿婤,你不要记恨他。”杨俊望定我,十分郑重,“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这番话,我知道当日二哥也曾犹豫过,但他有他的考虑,一旦决定万难更改,所以你求我时,我答应不下来。但我二哥,他虽然性情深沉,实是仁善之人。”
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自己的哈姆雷特。
如果后世的人,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隋炀帝是一个仁善之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但我相信杨俊出于真心,他这样和善,所以他眼里的一切都这样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