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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天下的事,有几件说不出一番道理?岂能够只观利,不言害?”
又是沉默,空气也仿佛越来越黏稠,有实质了一般压下来。
杨广回答:“臣以为,利远大过害。”
连独孤皇后也开始看他了。
“哼。”杨坚的青筋暴起来,大袖甩过案几,差点将茶盏打翻。
独孤皇后温和地叫他一声:“至尊——”杨坚看一看她,又放缓神情。
“利大于害,终归你也是觉得有害?那么你说说看,害在何处?”
杨广不作声。独孤皇后又叫一声:“阿摩!”语气稍稍严厉。
杨广抬头看母亲一眼,开口:“臣并非不知至尊所虑,但臣以为以大兴为都,实有诸多不便,开皇十四年,关中大旱,至尊当时,不也因不得以,率朝臣百姓就食于洛阳……”
“糊涂!”杨坚拍了一下案几,方才幸免的茶盏没躲过十五,终于震翻,骨碌碌滚了一圈,落在地上,“当啷”一声粉碎。
我迟疑着要不要上前收拾,却见郭兰垂在身边的手摆了摆,便没有动。
“你说得那些好处,难道我不晓得?可那是表!表!你懂吗?那不是本!没有了本,光有表有什么用?!”杨坚真的动怒,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动,和独孤皇后生气时如出一辙,“本是什么?”杨坚狠狠地踱地,“本是你脚踩下去落得着实处的地方!你能一呼百应的地方!你——懂不懂?”
杨广离开坐榻,跪下,但仍不作声。
“你不是自负饱读史书?魏元氏如何败亡?后秦苻坚又是如何败亡?当日赵整劝谏苻坚的那支歌,你总还记得吧?”
杨广垂首,当然,还是沉默。
独孤皇后在一旁轻轻唱那支歌:“阿得脂,阿得脂,博劳舅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徒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语阿谁!”
气氛稍稍缓和,杨坚停下急躁的脚步,盯着杨广看了一会,道:“你好好想一想。”
他走进内殿。独孤皇后跟着,所有的人都跟了上去。
回头看一眼,只剩下杨广独个跪在原地,看上去居然显得那么孤寂。
独孤皇后劝杨坚:“阿摩的性子是那样的,说什么也没用,只有慢慢地磨。”
杨坚叹口气,“所以,我让他自己去想想。”过一会,又微笑,“其实他的性子是像我的。”合起眼来,未尝不得意。
独孤皇后也微笑。
服侍杨坚小憩,独孤皇后和我在另一个房间说话。如今她爱和我说话,好似比与郭兰说得还多。
“我真不懂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她叹着,“睍地伐那么软的性子,阿摩又那么硬,两个人揉一揉倒好了。”
我笑,“龙生九子,九子不同。”
“你觉得谁好些?”她忽然问。
这我怎么敢答?只得说:“各有各的好。”
她也明白问得不好,又换个问题:“你觉得方才阿摩有没有道理?”
我想一想,“妾不能说。”
“为什么?”她看我,非常和蔼,“你说好了。你知道的,我喜欢听你说实话。”
我说:“妾不能——妾是江南人。”
独孤皇后轻轻地“啊”一声,拍拍我的手,像是安慰,“我倒忘了,不该问你。”她合起眼睛,仿佛小睡去了。
我心里忐忑,总觉得有一件事坠在那里。犹豫了很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皇后……”
“唔?”
“晋王殿下,他——”我说一半,不知道底下怎么措辞,僵了片刻。
独孤皇后并未睁开眼睛。“哦。”她应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停了好一会儿,才又说:“罢了,你去叫他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