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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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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想求皇后一事。”

“你说。”她道,“说吧。”

“妾想出宫。”

萧妃吃惊,“为什么?”

“妾早有此意,只是从前……身不由己。如今,只怕妾已经是至尊眼里一个厌烦之人,也好。求皇后成全妾的多年心愿。”

“厌烦之人?”萧妃若有所思,忽然轻笑,笑里几许心酸,“你以为,你是他心里厌烦之人?”

“你可知道,他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到这里门口又回去。时常如此。”她说。

我错愕至极。

“有一次我跟在他后面,看他站在门口,向里面望许久,如泥塑木人。我唤他,唤四五声,他才听到。我问他,他只是叹一口气。”

我说不出话来。

“他睡梦里喊你的名字,惊醒过来便不肯再睡……六娘,你怎会是他厌烦之人?”

我捂住眼睛,怎么会是这样?

“我不懂。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说开?”

怎么说开?那一记耳光,那个同心结,他和陈琼的那一夜……都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那样不堪。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瞠视她。

萧妃凉凉地笑,“我早已说过,六娘,我没有你的福气。”

她站起来,“你好好地想一想。毕竟你们俩在一起也这么多年,彼此都明白,或者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我跟着她站起来。

送她到门口,我唤她:“娘娘。”

她回头。

我问:“庶人杨勇和阿云,如今怎样?”

萧妃怔愣了一会儿,低声道:“先帝赐庶人杨勇自尽,阿云执意相随,服毒……”

我想那一瞬间,我的脸上一定毫无血色,因为我的整个身体都好似被抽空了,又注了冰水进去,冰冷冰冷的,冻凝。

我无法动,无法言语。

萧妃看我良久,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门未合,视线里,宫女们簇拥她走出去。有风,院中晒晾的白纸如巨大的蝴蝶的翅膀,开了合,合了开。

先帝赐庶人杨勇自尽,阿云执意相随,服毒。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仿佛那漫天漫地的白“扑啦啦”一下卷了过来,一时窒息。

我最后的一丝侥幸,就这样彻底地磨灭。

我不能告诉萧妃,刚才她的一番话,挑起了我心中多少的波澜。原来终究是未尝完全死心,我爱了那么多年,放弃了一切原则去爱,我只希望他和历史有点点的不同,我只希望这非全然的奢望。十多年的情怀就这样付诸流水,我如何甘心?所以只消一个火星,就可以死灰复燃。

可是到底,还是灭了。

我绞了纸钱,在院子里焚。

陈琼过来问我给谁的,我答说:“一个朋友。”

她没有再问,也许她猜到了。

看着那些纸片在铜盆里慢慢地变成黑色的灰烬,切肤之痛升起来。我受过的教育,让我从来都不相信,死去的人会因为这些灰烬而快乐,但我已没有别的办法排遣。

阿云去了哪里?若如穿越的守则,也许她会回去。

我希望是那样,她尽可以重新开始。但那也许,未必是她自己的愿望。

或者上天更善良一些,让杨勇与她一道回去,那么他们也许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全都是也许。

对我而言,这世上已无阿云。她如后宫的一场梦幻,华丽地登场,凄美地退场。

杨勇死后,追封房陵王。

这已是八月,我们回到大兴之后的事了。

听说杨广为他大做法事超度。这是当然的,否则,恐怕他会做噩梦。

又听说,前去赐毒酒的人正是杨约,杨勇至死不相信父亲会杀他,将毒酒掀翻,杨约不得已,用白绫勒死了他。

宫中平日与我交好的人不少,我辗转托人打听,阿云走前可有什么话留下。回答没有。阿云走得十分从容。替杨勇梳洗穿衣之后,她回到房间。待人们再进去时,她身着礼服,平躺床上,安详宛如睡去。

杨广与萧妃自然迁入大兴宫,却仍将我留在宜秋宫,不闻不问。

我猜想,这辈子他大约也不会再想见我了。如今他身边应是环肥燕瘦,一片缤纷了吧。

不过,他也有忧心的事,自北方传来的消息,杨谅得知杨坚去世的消息,立刻起兵,响应者十九州,号称四十万兵力。

我对这场谋反没什么印象,既然杨广这皇帝还有得做,那么肯定是不成功。

倒是又听说,柳述、元岩被判罪、流放,杨广于这件事的处理自是迅捷无比,不会有半点容情。

我的衣食用度,仍与从前一样。于此我对萧妃深怀感激,若换一个落井下石之辈,怕不趁机整死我?如今我在东宫悠闲度日,每天画画裱画,忙得不亦乐乎。秋喜在我身边跟进跟出,十分殷勤。她本该是杨广亲信的宫女,因为那一段和我同住在陈琼处的日子,仿佛生出几分患难的情分来。

有回我问她:“进宫几年了?”

她算了算,“十七年。”

“十七年?”我惊诧,“那岂不是五岁就进宫了?”

“可不是。”

“不想家吗?”

她浅浅地笑着,“家里早已没人了。”

我替她凄凉。

“你该换份差使。走走门路。”我想一想,“或者我来帮你想法子——”

“哎?”她好似不明白我的话,有点惶恐地问:“六娘厌烦我?”

“怎么会?”我笑,“可是你看我,我现在的情形,恐怕耽误了你。如果你跟着皇……萧妃娘娘,或者公主,将来也许还能谋到一桩好婚事。”

秋喜脸红起来,“我才没那些想法。”

“傻。”我抖擞精神,开始我的女性启蒙教育,“女人总要嫁一次的。好与不好,都要嫁过才知道。否则,老天生你一个女儿身是做什么的?”

“六娘现在不也是一个人?”秋喜忽然说。

我噎住。这家伙,和我越混越熟,居然来点我的死穴。

“六娘怎么想?觉得是好是坏?”

“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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