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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之后,你就不要烧纸了。我不需要那些。”
我问:“你想要什么?”
她说:“我想回江南去,要是可以,我想回从前的建康。”
“好。”我答应她,“我一定做到。”
“幸好是你!”她握了握我的手,“如果换作别人,一定不停地哭哭啼啼。”
我其实也想哭,努力地笑一下,“你知道我的,就是这样死乞白赖的性子,哭太费神,不适合我。”
“你才不是死乞白赖……”她的声音低下去,又絮絮地说一阵,而后睡去。
我确认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起身回去。
杨广在等我,他眼里有几丝不安。
“你们都说些什么?”他故意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其实他在意,我知道,很在意。
“她说……”
我望着他。说不在意是假的,可是我忽然厌恶一切的猜谜和兜圈游戏,我第一次全然坦直地面对他,老实地将陈琼所说的一切都告诉他。
他目光炯炯。
“你不信她说的,是不是?”
“不全信。”我说。
我想她说的,一定不会全是骗我的,也许,那对于她而言,全是真的也说不定。在她看来,事情的确是那样的,杨广从来未将自己的承诺当真。
“我是送过她很多礼物。”杨广坦承。
“我知道。”
“但是她也许误会了。”
我看着他,“是你希望她误会吧?”
杨广沉默。
陈琼没有说错,他的确在利用她。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在彼此利用。就像阿云和陈琼也利用我,恐怕在她们眼里,我隐瞒着她们与杨广的关系,也是在利用她们。
仁寿宫变让我看清楚很多事。我们没有办法知道别人的想法,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这个道理,理论上我早就明白,可是放到现实里,忍心看着熟识的,活生生的人死去,是另外一回事情。
但是我已经不怨他,我现在不怨任何人了。
我走过去,侧过身子,将脸贴着他的胸口。用这个动作告诉他我现在的心意。
他感动,紧紧搂住我。
半月后,妙真法师圆寂了。
杨广得知消息后来看我,我正在做《神伤赋》。诗赋非我所长,只写了个架子,让杨广替我润色,在她头七之日焚了。
细想陈琼这一生,从这所宫殿到那所宫殿,从这个皇帝到那个皇帝,做过公主,做过嫔妃,连做尼姑,都在深宫之中。她生前的话一语成忏,她这辈子竟未曾踏出过宫廷。
她竟不知道,世上是有别样的生活,她也可以有别样的选择。想到这些,我真替她落泪。
我哭时,杨广抱着我,但他不会哄我,也不会劝我停止,他只是任由我流泪。
世上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让人痛痛快快地哭,也是种幸福。
七月中,我分娩了。
那个过程,如所有文学影视的描述,惨痛不堪。不过,等宝宝“嘎”地一声啼哭,所有的痛都只剩下了空泛的形容词,取而代之的是初为人母的狂喜。
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