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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那般脆,落地可碎作几片,自是回头率不衰。
我抱她在我膝上,她的发顶贴着我的下巴。岁半的宝宝还带着一股乳香,混在初春的阳光里,可以叫人融化。我全副心思都放在宝宝身上,叫她看这看那,未注意其他。
事后想来,那几个人大约半路就跟上了我们。惹事的或许是风,这时节的风总是顽皮些,虽不大,却难知从哪里来,偶然间掀起了面上的垂帷,而我又一时不觉察,也是极可能的。
梅岭上三三两两的游人,多为士人结伴出游。看见有人在林间设了席,饮酒谈笑。亦有衣着艳丽的歌伎相随。梅花漫山,红*相间,层层叠叠,如锦缎如云霞,风过处,自有一股沁入肺腑又难以捕捉的清香。疏影横斜、暗香浮动这些佳句,还未到年代,不好意思剽窃,只好在心里默念罢了。
宝宝一下车就再不肯让人抱,挣着下了地,颠颠地向前跑。我怕她摔,更怕她跑丢、失足,只得提了裙追,当母亲的就是劳心劳力。
后来宝宝被树下的虫子吸引,停下来,我才能够靠着梅树喘息。
风过处,花瓣如雪片飞落。
曾经的旖旎,便这般失了精神。
看,各人眼中的世界都不同。那些士人在观赏满树繁花,我在对着残红发小资情怀,而宝宝,她眼里只一条和她手指一样胖乎乎圆滚滚的虫子。
那几个人便在此时过来搅扰。
身上衣裳穿得太寻常,固然不引人注目,然而一旦引人注目,又叫他们误以为我们果真是寻常人家,可以欺扰。
我后悔没有带侍卫,他们本来要紧跟,是我觉得碍事,不许。现下只有一个车夫过来挡驾。他也有身手,无奈若对手是寻常人还能应付,对手偏也是练家子。这一动上手,车夫单拳难抵众,一时落在下风。
车夫喊:“贵……快跑!”
我抱起宝宝就跑。
宝宝不明所以,立时吓哭。
陈婤这身子本来就不擅长运动,何况又抱了个快有三十斤的宝宝?幸好车夫拼了命抵挡,两个乳娘也冲上去帮忙,才隔出个空档来让我逃走。
我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一路喊“救命!”
很快有人过来,两个年轻人,问我怎么回事。我喘息,字不成句,只管向后指。后面已经有人追过来,他们俩立时明白。
其中的一个变了脸色,咬牙:“又是这几个混蛋!”
另一个笑道:“三郎,归你了!”
前面的那个挽了挽袖子便上去。
我好不容易稍稍平定喘息,哄着宝宝,担心地望定上前的那人,“他一个人,不要紧?”
他的同伴胸有成竹地笑,“不要紧。”
又转过来看我,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异,“这位娘子,何方人士?”
他很年轻,一定不超过二十五岁,有张俊朗的面孔,很浓的眉,向上斜挑入鬓发,像鹰的翅膀。
我回答:“家住立德坊。”
他似乎为我的话狐疑着什么,但没有追问,转开了脸去。我的帷帽早在跑的时候掉了,他尽可以看我,不过他没有,是个守礼好义的年轻人,我因此对他很有好感。
他的同伴并没有和那几个人开打。那些混混似乎很畏惧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慌张离去。
那人顺手拣回我的帷帽,递过来。
他更加年轻,有与同伴酷似的容貌,和一双漆黑的瞳仁,如宝石般在初春的阳光下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