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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 (七)微H
玉振怒而头举,金沟颤摄而唇开。屹若孤峰,似嵯峨之挞坎,湛如幽谷,动趑趑之鸡台。——沈怀南托晨风递来的第封便笺,赋诗首写得比首露骨。
莲花纹的银炉内的水沉香正缓缓焚烧,只青鸟单足立于炉,振翅欲飞。炉边红木架挂罗裙以熏衣,曳碧裙恰似春日溪流。
陆重霜合上信笺,轻着传给葶花。“你瞧眼。”
葶花接过瞧,忍住拧眉。“晨风怕是疯癫了,此等污言秽语也敢呈上……”
“飞白书倒是写得错。”陆重霜抚着跃上软塌的花毛猫的脑袋,眼眸半阖,手边是余了半盏的桑落酒。
自晋王征战归来,这些个鸠占鹊巢的野猫也顺势成了家猫,由府中仆役日日喂食理毛,足年便从凶神恶煞的小霸王变为温顺可人的宠。仅剪光了指甲,积也纷纷膨胀。现如莫说与活人打架,连只灰扑扑的小雀儿都敢站在们头上休憩。
于忧患死于安乐,抵如此。
葶花着华美的信笺又看了看,勉强:“是写的错。”
飞白书乃文姬所创,笔画中丝丝露白,燥润相宜、轻灵缥缈,似枯笔写就,自开国便备受帝王青睐。所谓上行效,在朝为官者多以写手漂亮的飞白书为荣,此股风气甚至影响到了深闺中的男子。
这般高雅的字上如此淫荡的词……有趣。
“这沈怀南究竟是哪号人?”葶花。“婢子竟从未听过。”
“渠州刺史剩的个儿子。”陆重霜漫经心逗着在锦塌上打滚的花猫,提。“夭娘,东市,掀筚篥。”
“走狗。”葶花嗤。
夭娘这人她见过,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嘴上还没个干净。主子在外面哭哭啼啼演戏,她就跟在侧狂吠帮腔。陆照月乃当皇太女,再怎么荒唐都是金枝玉叶,而她个奴婢,稍微受宠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确实可。
“本是让晨风去渠州刺史家中探探,曾想这家伙受住美男央求,竟帮着他向送信笺。”陆重霜,“能把晨风哄住,也算是有手段。”
葶花听闻,脸嫌恶:“他正经人家的公子竟如此守夫,写这淫言浪语来污殿的眼,简直比花街里的小倌还贱!”
“怕是被逼到绝路了。”陆重霜声音轻缓。“母亲回京述职本是乐事,谁曾想胞弟竟遭此横祸。经这么闹,沈家名声受损,小公子是死了之,活着的却还要继续受难。”
夭娘掀筚篥事传遍京城,沈小公子甘受辱悬梁自尽,渠州刺史三上御史台皆被遣回,沈家亦是名誉扫。往远的儿说,至少在这京城里是没哪家女子愿迎沈家仍未阁的公子为正君了。
能写手漂亮飞白书的男人,怎会甘愿灰溜溜回到渠州弹之,委身于当士族?皇太女与晋王合,举世皆知,他与其忍气吞声如放手搏,依附于晋王,等待时机扳倒皇太女。
给晋王当侧君,可要比给底的官吏当侧君来的面。若有日晋王称帝,他便是步登天,纵使当了帝君,也有个正三品昭仪的名号。
陆重霜摸着油光水滑的猫儿,对素未谋面的沈怀南心里的小算盘露抹意味深的。
他着实会抓人心思。
以极雅的飞白书写极淫的艳词,未见其面,便被勾住了好奇心。
啧,有趣。
“葶花,若是纳此人为侧君,如何?”陆重霜。
葶花皱眉,“妥。”
“哦?”陆重霜挑眉。“说来听听。”
葶花稍琢磨,缓缓:“殿贵为晋王,想在府中豢养多少宠臣便可养多少,晋王府是养起。可侧君同。亲王婚,正两侧,无故得废,此乃族制。婢子认为殿应将侧君之位留给更值当的公子,而非个……身高,名声损毁,还耍手段写艳词的男人。”
陆重霜淡淡,未有言语。
葶花咬牙,拧眉:“殿若是耽于男,婢子当以死劝诫。”
“想哪儿去了。”陆重霜放在膝上窝成团的花猫,摸准喜怒。“过是个男人,还能翻天成?要是懂事就杀了。”
她说完,骤然改了话头,显然是已在心里拿定注意。“过日去安阳寺给父亲送些衣帛,你安排。”
“是。”葶花垂首,再多语。
陆重霜瞧着她,端起手边未饮尽桑落酒,涂满蔷薇脂的唇贴上酒杯。白烟自银炉袅娜着上升,水波般荡漾雍容的香气,熏得人如坠云端。
她幽幽:“葶花,安很快就要落雪了。”
入夜,陆重霜召庚回殿内服侍。
庚身着莎蓝衫,眉心朱砂,媚态横的面庞在殿内流动的光斑晦暗明。他规矩匍匐在主子脚侧,任由她纤细的足踩上他的肩头,时而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