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淋漓 （三）



大雨淋漓 （三）

骆实怀抱懒洋洋的饼，在晋王寝殿外的木廊徘徊不前。

日头高悬，前合抱的梨树投疏朗的影。他怀中的懒猫呼噜噜翻了个身，缓缓睁眼，发声腻人的“喵——”。

“嘘，嘘，小声，殿在小睡。”骆实低头，手指挠了挠奶猫的脑袋。“你乖乖的，回去给你喂羊奶。”

他前几日得知晋王苏醒，眼特前来拜见。

住在王府月有余。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主人家患病，他这个受人恩惠的家伙怎么说也要亲自去告番。

骆实早起梳妆打扮，挂好佩曩，自觉万事俱备走到半路，忽而怕自己笨嘴拙惹殿不快，便急匆匆回去用小鱼干哄来饼抱着，心中计划到时见了面，还能让猫儿上榻哄殿开心。

谁曾想这不省心的东西，才睡会儿就开始闹腾。

“喵！喵！喵！”饼伸利爪，猛蹬后足，鱼似的溜他的臂弯，往陆重霜的寝殿跑去。只看开虚掩的门，姿态轻盈跃过门槛，便没了影。

骆实捂住险些饼大叫回来的嘴，踯躅而不安左右张望。

晋王喜静，治理王府犹如统帅三军，用人在精不在多。如大病初愈，更是命令女婢杂役按时按例前来，无关人不得靠近寝殿，能近她身的奴仆，不过葶与庚人。

再者，文德公为庆祝晋王殿大病初愈，调走不少奴仆用于筹备大宴，时间，最为尊贵的晋王寝殿反倒僻静如世外桃源。

骆实见无人，深气，猫着身蹑手蹑脚走寝殿，屋黄芪与当归混杂的药香扑面而来。

他上身低伏，小耗似的处张望，喊猫的嗓音又奶又软，“饼，饼，快到阿爹这里来，饼……”

“喵——”

骆实竖起耳朵，朝声怯怯的猫叫声走去。

他缓缓撩开垂的纱幕，脑袋探，发觉这不听话的猫主竟坐在床榻上，身边便是休憩的晋王，圆得仿佛熟透文旦的屁正紧紧挨着少女的手臂。

饼瞧见饲养员，竖着尾冲他短短喊了声：“喵。”

“祖宗，祖宗，”骆实俯得更低，恨不得肢着，“过来，祖宗。”

“喵。”饼不听，反倒在软塌上盘作团。

“别喵了，要是把殿吵醒，你猫无望。”骆实欲哭无泪，只得屏住呼，寸寸往床榻挪动步伐。

好不容易“爬”到晋王床边，他伸直胳膊，把将这个“孽”捞回怀中。

骆实转身，目光不经意间望向熟睡的少女。

兴许是安然睡去的缘故，素白的面庞像奶气未脱的小娘，还在折骑马的年纪。两条细眉少了浓妆时的凌厉，仿佛快要散去的青烟，睫毛纤，乖巧垂，显得极其柔软。

骆实脸红，真觉得自己眼睛不听使唤。

他牢牢搂住饼，转过身不再看她。

正当骆实意图迈着小碎步逃离时，背后忽得传来声笑，吓得他浑身发麻。

“你怎么鬼鬼祟祟，”陆重霜单手撑起脑袋，似笑非笑打量他。“小老鼠怕见人吗？”

骆实双手松，辛辛苦苦捉到手的猫也不管了，转过身就跪在她的床边。饼顺势跃上床榻，竖着尾，讨好在陆重霜手底游走。

“殿、殿醒了啊。”骆实头打结。

“来就醒了，吵得要死。”陆重霜摸着撒的饼。“起来吧，自己拿个矮凳过来坐。”

骆实头如捣蒜。

陆重霜抻了个懒腰，慢慢坐起。“你来这里什么？”

“给殿请安。”骆实拘束坐在她面前。

陆重霜：“你来请安，不带心，反倒带只猫？”

“小人想殿铁定不缺吃，而手无缚之力的小男，身无所，只得带饼来给殿解闷。”骆实眼微抬，小心翼翼瞥过陆重霜。“殿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按理说他话到这份上，主人家通常会回复例如“切安好，多谢关心”之类的客套话，然而陆重霜却说：“不好。本就不舒坦，被你吵，更是头疼。”

骆实脖涨红，喊：“请殿赎罪。”

“不要。”陆重霜挠着饼翻上来的肚。“本王心眼比针小，记仇。”

“……殿请罚？”骆实脖往前伸去，小心翼翼。

陆重霜轻笑，冲他勾勾指，示意他上前。

骆实走到床榻边，弯腰。

陆重霜抬手，指尖触到他的面颊，忽然说：“来，叫声姐姐听听。”

骆实如临大敌，瞪圆双目，“什、什么姐姐，殿贵为晋王，竟这般轻浮。”

陆重霜还是笑，指与拇指齐用力，使劲捏了捏他的腮帮，“乖嘛，叫声姐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