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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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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不允许她退开,他强势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那里,有一颗心在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重逢的喜悦。

「你为什么来?又被人追杀?」她冷嘲热讽,扭着肩,企图把自己的手给抢回京爪。

「对啊,你这里有绣花线可以帮我缝伤口吗?」他口吻里带着淘气,可她的心太绷,没听出来。

什么?他又受伤!他那个该死的大娘和大哥还不肯消停?到底他活着是碍着谁啦,值得他们这般天天惦记。

心一急,她硬把手抽回来,转身,慌慌张张去寻找桌上的打火石。

他该阻止她的,夭还不太晚,外头的人虽已让自己打发,可若有人经过,情况不妙。

可是她的着急、她的在乎、她的担忧,让他心底生起一丝温暖,原来,有人为自己挂心,是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因为紧张,弄了老半天,诗敏颤抖的双手才把烛火给燃上。

猛然转身,她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庞。

满脸的胡须,眼底还挂着红丝,也不知道几天几夜没睡好,他的额头多了道疤,那个帮他缝伤口的,显然技术没她好,缝得歪歪扭扭,针脚乱七八槽,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啊,毁掉大半。

她生气的,可他额头那道旧伤把她的心撞得七荤八素,害她顾不得男女之防,伸出手,就去拉扯他的衣带。

「你哪里还有伤?背吗?胸前吗?手脚吗?」她一面问着,就要拉开他的农裳。

看着她满脸忧虑,他轻声浅笑,「小丫头,不可以这样拆男人的衣服,男人会控制不住的。」

「还笑,你到底哪里受伤?」她火大,用力一扯,扯下他半件衣裳,然后眼泪刷了下来,一滴一滴、一串串,像被恶水冲坏的栅栏。

瞬地,她眼里凝结出怜惜。

好多伤哦,东一条、西一条,新旧交横,他身上像爬了许多扭曲螟蚁,手臂那道还是新的,又红又肿,连缝都没缝……怎么弄的啊,他是没知觉、没神经,不会痛吗?

为什么不懂得趋吉避凶?那个大娘既然那么麻烦,怎么壮大都没用,那就躲着藏着避着呀,干么非和对方正面交锋?少骄傲两分会死吗!

见她心焦泪流,傅竞不舍却也感到几分快乐,他揉揉她的头发,笑弯眉头。

「没事,唬你的,哪有什么伤?」

这样还叫没伤?

她气急败坏,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无由来的委屈狂涌,逼得泪水直流,她很想骂他几句不懂得保重了更想拍掉他脸上无所谓的笑容,可她真的没办法,她只能哭,越哭越起劲,哭慌他的手脚,也哭慌了他的心。

「别哭、别哭,谁给你委屈受,你说,我替你出气。」

他真急了,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可她一面哭,还一面个强着推开他,透过模糊泪水,她狠狠瞪他。

还有谁?不就是他给的委屈。

「丫头,别哭啊,你说说话,你这样一言不发,我很担心。」

是啊、是啊,她不说话他担心,他满身伤,她就不担心吗?他这种人,怎么只想到自己,没想到别人……

诗敏楞住。担心……担在心上……他已经是她担在心头上的那个人?

原来那不只是思念?原来时刻想起,是为着担心?原来他已经有那么大的分量,原来他在她心中,已经那么重,重到……担着担着,亦不自觉……

别开脸,心头复杂,她应付不了那么多个不请自来的「原来」。

不开口、不言语,眼光不肯接上他的,诗敏拉着傅竞走到梳妆台前,按着他坐下,用力扯掉他的上衣。

傅竟想鬼扯个几句,扯掉压抑气氛,可见她满面怒容,又悄悄地把话给吞回去。听说母狮子发威时,是不能挑惹的。

她把布巾打湿,一遍遍擦拭他的身子,水有点凉,但她的动作轻柔细心,她靠得很近,他能嗅到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微微一笑,他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他从南方赶回京,一路上经过无数骚站,他换马、不休息,连七、八日没在床上睡过,他全身又臭又腻,明知道未愈的伤口发炎,却依然不肯放慢速度,他急着回来,急着看他的小丫头。

他回到庄园里,舅夫人一看见他,像看见救命浮木似的拉着他的手,急道:「丫头被召回莫府,说是莫大人生病,可不知怎地,她始终没让喜妹出来向孙大报讯,孙大警觉到不对劲,方才赶回庄园里。」

就这样,他又一路纵马狂奔来到莫府。

诗敏手!争他的身子,从柜子里找出针线,针上已经出现锈迹,缝吗?不缝?她左右为难。

见她这样,他替她作主。

「没关系,明儿个咱们回去庄园,你再帮我医。」

她终于定眼望他,满肚子的话却不知该说哪一句,只能叹息,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旧衣裳给他。

「把衣服换下吧,脏衣服会让伤口更严重。」

她背过身,他快手快脚把身子简单擦拭过,换上衣服,走到她面前。

「你为什么不把身上的伤给治好?」

「我刚从南方回来,一心赶着见你。」

事实上,他赶的不是这几日,他已经整整赶了三年,每天他都在加快脚步完成计划,他知道丫头死心眼,若她心底有他,那么自己留下的那两个字就会变成她的责任。

「有差这一天、两天吗?找个大夫、敷个药,能拖延你多少时间。」她气恼他不爱情自己身子。

「当然有差。」合着笑,他拉着她走到床边。

「差在哪里?」她气鼓鼓道。

「再晚一点,就不是七月二十一。」他答得认真,无半分戏讳。

「又如何?」

「你最害怕的日子,我想要陪着你。」

他笑了,而她……心软了。他相信她,他没把她十四岁说的那些当成疯话,他始终记挂这一天,记挂她十七岁将要遭受灾劫。

于是,所有的埋怨、恼怒、气恨通通在转眼间消失不见,仿佛,他们之间没有漏失三年,仿佛,他们昨天才在橘园里策马狂奔。

「你相信我,不是违心之论?」她再次确认。

「为什么不信?」他理直气壮反问,好像她的遭遇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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