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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仍穿洋红色的裙,乌黑的发由雪白的毛巾裹着,这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使得陈宗琮不觉扶住眼眶,问她:“怎不吹干了头发再来?”
“……我不知道吹风机在哪里。”
疏忽了。他站起身去给她找到吹风机,将她推进卫生间里去。
“吹干再来,免得着凉。”
朝星蛮想说这时节怎会着凉,转念一想如果按节气算的话,业已入秋了,遂将那句话咽回去。
心里惦记着一些事,到底没耐心将头发完全吹干,只半干的程度便拔了电源搁一旁,再次来。
这回开门见山,“您和我父亲说什了?”
“我叫他对女负责任。”理所当然的语气。
朝星愣住了,“……您,原话就这讲的?”
这句话听起来态度真是生硬得很,也不知道父亲会否觉得他越俎代庖,又否听得进去。
陈宗琮招手叫她到身边坐,对她说:“我不至于一位长我十余岁的人这样讲话。”
“哦。”朝星慢吞吞应一声,没再多问。与人交流的技巧,陈宗琮掌握得比她齐全得多。
“那我爸爸……他怎说?”
“说他过几日即往景城来,勉强你再委屈几日。”他话里未免有调侃之意。
“……并不勉强。”朝星低头道,“您的家里人待我很好。”
陈家是真正的名门,一家子家教严谨,对她完全以待客之道,礼貌周到,没有半分冷眼。
“是我不好,住不习惯。”
陈宗琮又喊她抬头,“第几回因这事说你了?你没做错事,何必低头,一副心虚模样。”
“住不惯就搬去,也不是什大事。”他理解。一家子亲人,独她一个外人住着,换谁都不在。
乃至陈宗琮也是如此。小时候偶然会有这样的感觉,父亲、邢阿姨与思愿是一家人,骨血相连,他也觉己多余,
好在邢秋云够贤惠,否则难以和睦到天。
他看小姑娘,又许诺,“即便搬去,有什难题也以找我。”
朝星他对视,眨了眨眼,“不打搅您?”
“日怎就不想着会不会打搅我?”
被他的问题问住,朝星险些又要低头说对不起,在他注视生生顿住,只抿抿唇,“我实在不知道找谁……”
陈宗琮喉间溢微不闻的叹息。
她家在所处城市里绝对算高收入,她也应当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从许多意识动作和反应里以看这一点。如寄居在外,却要谨言慎行,步步小心。
想起林黛玉。好在她也并非是黛玉的性格。
“打给我。”陈宗琮微笑,温柔地注视她。
“没关系,你以随时打给我。”
朝星在他温柔的注视里怔愣,连回应都忘记。
一直到离开他的公寓,才回过神,他说的是,随时都以打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朝星爸爸的年龄。
☆、C09
最后朝星还是如愿以偿从陈家搬来。
朝星不知道燕回光是怎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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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但猜测给的理由很得体。因为在离开以前,邢秋云还拥抱她,思愿邀她有时间来坐。
一一应,不过没真的放在心上。
离开前,燕回光对蒋元康说:“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妈,她最近不太好。”
蒋元康有点紧张,“具体怎样?”
叹一气,慢慢说:“身边没有真正处得来的亲戚朋友,子又离得远,心情不好,身体然也好不起来。”
是这个道理。
蒋元康蹙着眉,原以为宜城人都热心肠、来熟,母亲又是在那里土生土长,应该适应。到底疏忽了些。
他诚恳道:“谢谢您告诉我,过阵子我便回去探望。”
燕回光摆摆手,“举手之劳,带句话的事。”
他没二话,但蒋元康猜到他心思,因说:“跟朝星讲,有需要联系我,不要客气。”
燕回光这才笑,“是。你也一样,家里有什事来不及回,尽管和我讲。”
彼此应是,寒暄几句,道别。
搬陈家,燕回光给朝星租了房,双休日有保姆照顾起居,一应安排妥当了,带她回家过国庆节。
唯一遗憾的事还是没和陈宗琮说上话,甚至没见到他人。
“这回的事多亏陈总。”燕回光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时这样说。
朝星赞。
“有机会好好跟人家道谢。”
“是,我记得了。”
讲实话,接到陈宗琮电话时燕回光惊讶极了。千算万算没料到整个陈家管女闲事的,会是这位日理万机的大爷。
终归耐不住好奇,“你和陈总交情深?”
朝星不解父亲怎会这问,但她回答,“交情不深,孰知他会如此关照我。”
燕回光呼吸一滞,转瞬,态度寻常道:“既然这样,还是别总是打搅陈总工作。他忙得很。”
“……我记得了。”
国庆假期过得快,或说,高中单调生活每一日都过得既慢又快。搬陈家,很难有偶遇陈宗琮的机会,唯有逢年过节礼节性地往陈家走动时,还要赶运气好才遇见。
联系也不多。虽然朝星已添加了陈宗琮微信号,然而从添加那日起开始算,拢共对话不超过三十条。
时常觉得,陈宗琮不过是她梦里的人物,并没有真正存在在她生活里。
高三那年寒假,学校因高考将至,拉着高三学子额外上半个月的课。
正式休假时是小年当天,燕回光来消息,说实在走不开,蒋元康说还是让她在陈家留一夜,明早亲送她去车站。
朝星原想说己回去,但看天色渐晚,也隐隐担忧,遂赞了这一决策。
仍住原先那一间。
朝星不太喜欢在陈家走动,于是窝在房里和意暖煲电话粥。
“时隔多年再次住进陈家,有新感想没?”意暖完全是聊八卦的态度。
“没。仍觉得尴尬。”朝星的视线随意扫过这间屋子。三年前如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