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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华站起身，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句：“有时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情感，研究佛教把己研究成了佛陀，我该称赞你敬业吗？”
云书霞微微一笑，身旁似萦绕着奇异的力量，挡去一切来外界的尖锐锋芒。
“我知道你在为书罗鸣不平，你觉得不公平，为什我活来了，而他没有。”佛陀的还击样有温柔的棱角，也扎得人生疼，“很遗憾，虽然我也经常这想，但我的确没救他。”
程初华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眼底也没有，他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掩藏在一片空白：“你不用遗憾，毕竟他已经获得了永恒的由与宁静。”
云书霞轻轻一笑，将己那束仙鹤兰放在墓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他的袍子有长而宽大的袖子，伸手时袖牵上去一截，露手腕和半边小臂，白皙的肌肤上划着三道平平整整的赤色伤疤，虽然愈合已久，却仍然看刚诞生时是多惨烈的模样。
程初华见状，眉头一皱：“你的伤……”
“已经好了，只是疤去不掉。”云书霞放袖子，“书罗把命都赔上了，我落几道疤也很公平。”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书罗是怎死的吗？”程初华盯着他，终于忍不住把憋了许久的话问了来。
这个问题年前他问过一次，云书霞没有回答，他也就没再继续，直到天才第二次询问。
云书霞眼中的笑意淡去，沉默良久才道：“我告诉你，你又怎样？”
“或许我不怎样。”程初华别过头，眺望远方低垂进山野之间的天穹，“但我就是想知道。”
云书霞垂眼帘，脸上的平静褪去，换成淡漠的悲悯：“你听说过特异事件处理部吗？”
听到“特异事件处理部”一词，程初华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古井无波：“那是什地方？”
云书霞看他一眼，沉吟片刻后微微一笑：“你不用装了，你知道的。”
“……”
失策，忘了他兄弟俩都是看穿人心的高手。
绷紧的面颊放松来，程初华点头道：“对，我知道，你不用再给我介绍这是什。然后呢？书
罗和特部有什渊源？”
“特部”简称一，顿时让云书霞删去将近一半解释的话，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冷意更盛：“书罗是特部在楚淮市分部的成员，他死于一次任务，我是当时的任务目标要杀的人之一。”
“他是特殊力者？”程初华脱而。
“问题就在这里。”云书霞握住胸前的枫红叶坠，“他不是特殊力者，原本也不是那个任务的执行人。”
程初华愕然瞪大眼：“你说什？”
“书罗如何加入特部、为何会接到那个任务，是我一直在调查的事，惜年过去，我一无所获。”云书霞注视着胞弟的墓碑一如注视天地万物，没有浓烈的情感，却因过于淡泊而更显沉重，“我之前不告诉你，不是我想隐瞒，而是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品尝到这种无为力的感觉。”
程初华低头，脑海中像走马灯般回放起与云书罗相处的点滴回忆。
他是个安静且温柔的人，有些时候甚至比程初华这个长生者和他的哥哥更稳重，对于人生有着明确而坚定的规划。程初华记得他原本的理想是当一名历史老师，为着理想，他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努力着。
不知为何，他最终却选择进入特部，以平凡之身执行不平凡的任务，又平凡地死去。
个中原因程初华暂时还不清楚，但他断定，那一定是个重要到让云书罗不得不放弃理想的理由。
也许跟云书霞有关，也许跟程初华己有关，也许跟别的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事物有关。
蓦地，程初华想到一件事：“你说你的大姐在江海市工作，她叫什名字？”
虽然不知道他询问这事的用意，但云书霞还是回答道：“云雪妃，是江九集团分公司的研发部总监。”
真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我与云雪妃有两面之缘，她是特部江海市分部的成员。”程初华一脸无奈，“如果她是你的大姐，那我大概明白她之前为什会因为某个特殊力罪犯那生气了。”
真正的心理医生沈黛的无辜受害一定让她想到了己的弟弟，所以她才会表露让她的伴都感到害怕的愤怒。
云书霞之前并不
知晓此事，但现在知道了，也没有多惊讶：“原来如此，看来我又多了一个调查的途径。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不用客气。”程初华叹了气，“如果你找到答案，请跟我说一声。”
云书霞认真点头：“好。”
……
唐燃嘬一加了双倍奶盖的乌龙奶盖，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将己在资料的过程中筛选的有用信息归纳成文档，然后分类一份份打印来。
打印机工作效率极高，一份双面二十页的文件十秒就打完。但一旁的人形订书机新事就没这快的手速了，他拿着订书机手忙脚乱地钉好文件，争分夺秒地与打印机拼速度，生怕迟一步就弄乱或弄错顺序，结果还是没赶上，落足有十几份之多。
完了，我拖后腿了！
新事绝望地想。
许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呐喊，唐燃手上速度不减，嘴里却慢悠悠地说：“不用着急，你只要确保每一份文件是完整的就以了，顺序我都记得，你不需要操心。”
新事顿时又活了过来：“你不早说，吓死我了！”
唐燃勾了勾嘴角，很敷衍地笑了一：“虽然我不介意，但这确实是你的本职工作，需不需要做和要不要做是有本质区别的。你抓点紧，这种小事就算了，等到正式行动的时候，你要还跟不上我的脚步，我就要申请换人了。”
新事嘿嘿一笑：“知道知道，我肯定跟上。”
“是吗？”唐燃斜他一眼，迅速打最后一行字，目光落在上面久久不动，“那你推测一我现在要去什地方？”
“啊？”新事愣了，“这没头没尾的我哪知道你要去什地方啊……”
唐燃轻哼一声：“等着，回来我就打换人报告。”
说完，他抄起沙发上的薄风衣，又拿起手边的乌龙奶盖，大步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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