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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只会叫王上息怒的庸医,“尚隽,最近几日宫里还有没有其他怪事发生?”
“嗯嗯……那……”尚隽支支吾吾着,夜里虽然有些冷,但几许冷汗还是渗透了他的白衫。
“照实说,我这身体还撑得住。”他冷笑。
“是……是。”尚隽叹了一口气,附耳对祜泽小声道:“殿下,老奴昨儿个听内需侍的守门说,东宫北边那块偏僻的土地上莫名其妙地长了一大片的桃树,六月花开,开得蹊跷啊。”
俊脸白了又白,瘦弱的身子轻轻一晃,幸好有尚隽搀扶着支撑着,不然真要晕了过去。
“老奴让几个亲信把那荒园给守住了,这事,大妃还不晓得呢。”
手腕一紧,他垂下眼,只见主上死死地扣住他,手骨嶙峋,骨节棱角分明。心头蓦然一酸,轻轻唤道:“殿下?”
“尚隽,传我的口谕将那荒园暂时给先围起来,莫叫母后知道了。”俊眸从尚隽的脸上移开,他压下口气中的惊慌,接着道:“也别让君家的人晓得。”
“老奴明白。”幸而君议政、君参赞几位大人在家服丧休憩,要是他们闻风而至,那才安稳了几年的皇朝又要动乱四起,民生不安了。
“我没事了,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处处。”
“是。”尚隽将香烛燃起,一股浓郁的异香幽幽在寂冷的寝宫里散了开来。
这香有镇定情绪缓解压力的作用,祜泽一时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墨色俊眸半眯半睁着,虽然孱弱的身子无力地倚在床柱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床沿,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分明,几乎是病入膏肓的半死模样了,但那几缕乌丝颓懒地垂过胸口,里衫不意下滑半露出那清晰可见的锁骨,朱唇玉颜倦懒,也有叫人销魂的媚态。
梦醒之间,眉眸忽现痛苦之色。
只听喧杂的打斗声在脑海里闹腾个不停,还有那熟悉的女娃声分外激动地在叫——快快,他又要醒了!
然后就有另外一个人龙剑一抽,很拨空地吼了一句——你先出去把他打晕了再滚进来。
这种充满了艰巨挑战一路需要披荆斩棘翻刀山过火海的高难度任务舍她其谁?
——好!粉拳握紧,说着就要纵身一跃。
他蓦然睁开眼,那双乌眸在月夜里显得特别黑亮。
打晕皇帝?
在这皇朝里,还没人有那狗胆敢这么做!
“尚隽!尚隽!”他拢着淡淡的眉心叫道。
尚隽连忙推开门,拂帘小跑了进来。
“殿下?”
“那叫夏芒的小宫女,把她带来见我。”
梦里他没瞧清那人长相,可听那声音却有七八分像那日在藏书房遇到的小宫女。
他自然不会相信那古怪的小宫女有本事能闯进他梦里胡作非为这等怪力乱神之说,但……他下意识地摆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朱唇冷冷地抿成一条缝。但若是她真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她也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九重宫殿。
殿下口吻里难得有一抹急切,莫不是……
尚隽微挑眉头,这莫不是跟那小宫女对上了眼,在这月黑风高夜性致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宠幸于她?殿下虽然有后宫佳丽三千,也有大红花轿抬进来的淑妃一个,但身子太虚,始终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真正能临幸后宫的,掰着两只手掌上的手指还数得过来。那数得过来的夜晚,也还是淑妃娘娘要死要活要来的……
说真格儿的,他在一旁服侍着殿下享欢的时候,真心疼啊……殿下他根本就不是在享受,分明是被人凌辱来着。那淑妃娘娘实在是珍惜寥寥数日的宠幸,跟野兽没什么区别,一上了床,就脱了自个儿的,殿下慢吞吞地解扣子的时候,她已经一丝不挂地贴到殿下身上,疯狂地扯了他的衣物,平日里温婉柔顺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这个时候统统丢到爪哇国喂狗去了。殿下要抗议,还被她不容分辩地推倒在床上,他好几次都看见殿下眼底压抑的怒意。唉,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
虽然那小宫女长得是普通了点,平凡了点……好吧,不只是一点,但好歹殿下也是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性趣。虽然殿下蹙眉深思的表情非常严肃,还有一点点的困恼……有困恼就对了,殿下一定是在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豆芽菜似的小宫女感兴趣。殿下啊,那是因为你被淑妃那种波涛汹涌人面兽心的女人给吓怕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提高一下自己的男性尊严。
老奴……擦了擦眼角欣慰的泪水,老奴这就去办!“千祈,你快到金尚宫那把一个叫夏芒的宫女传来……”他顿了顿,又急急说道:“算了,还是我亲自跑一趟。百臻,你去吩咐亭儿弄好洗澡水,等下夏芒来了,为她沐浴更衣,记得多撒些薰衣草,殿下喜欢这个味儿……千万别撒桃花啊,听到了没?”
老爷子真是糊涂了,这皇宫里,哪里还找得到桃花?百臻快步跑了出去,一边还分神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