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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白清逸伏在马背上,双手不敢放松,只觉耳边呼呼作响,颠的五脏混乱,头冒金星。白马一路驰骋,直奔了十余里路才缓缓停下。白清逸滑下马背,只觉乾坤颠倒,万物转动,躺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歇了片刻,再不敢骑了,只好牵着白马一路行走,想着日后再慢慢驯服。
走在闹市,只见琼楼玉宇,气势磅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白清逸左顾右盼,早已将落第之心抛到九霄云外。南京底蕴深厚,风景古迹不胜枚举,白清逸打算逗留几日。正此时,前方传来打闹之声,白清逸忍不住要去瞧个究竟,原来酒楼之外,几名酒保正在殴打一个瘦弱少年。那少年缩卷在地上,双手护住要害,任其殴打,既不出言讨饶,也不还手反抗。白清逸见少年被打得凄惨,生出恻隐之心,忍不住喊道:“住手,以强凌弱,算不得好汉!”
酒保听见喊声,仍朝着少年身上狠狠地踢上几脚,才肯罢休,骂骂咧咧地道:“这、这泼皮吃饭不给银子,你说该打不该打?”又将白清逸上下打量,疑惑问道:“你这秀才充什么好汉,我们打这泼皮,与你何干?”
白清逸转过身,问那被打的少年,说道:“这却是你的不是……吃饭给钱,乃天经地义之事,堂堂男儿,为何要吃白食?”
少年爬起身,用手抹去嘴角血痕,往地上重重地吐了口痰,神气地道:“小爷肚子饿了便吃,没银子便先赊着,如今打了小爷,银子却休还了。”酒保又怒,握拳迈进,想要再来教训少年。少年身子瘦弱,哪是对手,吓得躲在了白清逸身后。
白清逸劝住酒保,说道:“小哥且住手,总共多少银子,小生替他出了便是。”
见有人愿出银子,酒保笑呵呵说道:“既然这位公子愿意出银子,那我便饶恕这个泼皮,本店都是小本生意,他吃的,也就一两银子。”白清逸大方给了酒保一两银子,酒保收了,高兴离去。
酒保去后,少年才敢从白清逸身后闪出,朝酒楼门口骂了几句,随后转身,抱拳向白清逸说道:“我叫陈实,方才多谢出手相救,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白清逸答道:“小生姓白名清逸。”又将陈实打量,见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不足七尺,浑身精瘦,长一副贼眉鼠眼,着一身腌臜长袍,头发蓬乱,实属无赖泼皮形态。
陈实满脸堆笑,接着问:“听口音,白兄像是外乡人?”
白清逸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陈实又问:“看白兄打扮,想必是参加科考的书生,却不知中榜没有?”
问及科考之事,白清逸心里又一阵悲伤,轻轻摇了摇头。尽管陈实显得热情,白清逸始终一副冷冷冰冰模样,不愿与之结交,交谈几句,便借故告辞离开了。
岂料,陈实跟在白清逸身后,道:“我对南京城再熟悉不过,白兄要去哪儿,可由我带路。”
“不必!”白清逸略有烦意,说了两字,牵马急走。
陈实追上前,如苍蝇嗡嗡作响,说道:“南京不仅有好玩的,还有好吃的,那秦淮八绝白兄可曾听过?”不管白清逸听没听过,陈实滔滔不绝自顾说着:“这第一绝,乃永和园的黄桥烧饼和开洋干丝;第二绝,蒋有记的牛肉汤和牛肉锅贴;第三绝,六凤居的豆腐脑和葱油饼;第四绝,奇芳阁的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第五绝,奇芳阁的麻油素干丝和鸡丝浇面;第六绝,莲湖糕团店的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第七绝,瞻园面馆熏鱼银丝面和薄皮包饺;这第八绝嘛,当属魁光阁的五香豆和五香蛋……”
路是公家的路,嘴是人家的嘴,白清逸不能阻止陈实跟来,也不能让陈实闭嘴,无奈只能受着,任由他去。
来到秦淮河畔,但见两岸雕栏玉砌,参差不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河中船舫众多,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白清逸立于河畔,悲伤之情袭来,悠悠而吟: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陈实听了,高兴说道:“这首诗我知道,是唐朝大诗人杜牧写的,不过此刻天色尚早,要等到傍晚时分,商女们才出来唱《后庭花》哩,白兄若喜欢听,我可以带你去窑子里,让那最俊的妞儿唱给你听。”白清逸自恃清高,岂会去胭脂之地,听了此话,直气的两眼发白,训斥陈实不知礼义廉耻。
走了片刻,又来到秦淮北岸的夫子庙,白清逸免不了要进庙里对着圣人雕像三跪九叩,膜拜一番。陈实阴魂不散地跟了进来,见白清逸对着孔子雕像,拜得十分虔诚,便出言嘲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与父母,我陈实却从不下跪,这孔夫子即不保佑我升官,又不保佑我发财,拜他个球!”白清逸将眼一横,怒道:“孔夫子创儒家之学,方有中华礼仪之邦,圣人之道,岂容尔等黄口小儿在此胡言乱语。”陈实假装掌了自己嘴巴,不敢再说。
出了夫子庙,见秦淮河上有一石桥,石桥之南便是乌衣巷。乌衣巷古今闻名,三国之时,吴国戍守石头城的军队营房便在此地,当时军士身着黑衣,故以乌衣为巷名,后为东晋高门士族聚居之地,王导与谢安都曾住于此巷。白清逸牵马过了石桥,不料骚情又至,脱口吟道: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陈实暗自偷笑:“这酸溜溜的书生,害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清逸牵着白马,自顾吟诗信步,至一条狭窄巷道,道边摆满商货,众商贩大声吆喝着,好不热闹。白清逸边走边看,正悠然惬意,不想白马又耍起性子,一蹄掀翻路边的摊位,摊位上的瓦瓦罐罐噼噼啪啪碎了一地。
摊贩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正背身与旁边小贩说说笑笑,突闻声响,见是打碎自家的物品,急得双手一拍大腿,破口大骂:“哪个瞎了眼的卵蛋,撞翻老娘的摊位?”地上仍有些罐子没被摔坏,或是磕破了小角,那中年妇女心疼不已,麻利地在地上挑选起来,重新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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