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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自己的意思,可是这个词仿佛就在她嘴边飘着,偏偏捉不住。
“启禀太后,是‘语焉不详’。”贾旭恭恭敬敬地提醒了一句。然而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等于自己在说曾继尧“语焉不详”?
“对了!就是语焉不详。”李念凝没有想这么多,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伪隋帝是死了,可他那个儿子没有切实的下落,只说是‘或许焚于火中’。勇王呢,也还没找见尸首,只说是‘死于乱军之中’。这左一个‘或许’,右一个‘乱军’,都把人绕晕了,没有个准话儿,真是让人着急。”
齐王等都深以她的话为然,只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象她说得那么直白就是了。伪隋帝一死,伪隋帝太子,就变成天字第一号钦犯,是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下落的。如果现在留下隐患,怎么得了?
不过在君臣的心里都知道,说到底,伪隋帝的儿子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一时折腾不起什么浪来,真正的心头大患,只有一人,那就是勇王!如果竟然被他逃了出去,只手招揽大江南北的数十万隋匪残余,再竖大旗,又或者北上和胡族合流,那局势重新翻覆,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北边战局可还在胶着中呢!
因为有了这一层担忧,所以就不免把方才那样喜庆的气氛,给冲淡了一点。而另一个绝大的事情。则更是无人愿意提起。
这一件大事。是江宁的善后。曾经富庶的金陵地区。久经战火蹂躏,这一次攻城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斗,军队云集,想必地方上早已被打得稀烂。现在战事已毕,要花在善后上的银子,不是小数。
谁都知道,户部没有钱,就算千辛万苦挤一点出来。也是极有限的。而苏州的厘金和申城的关银,养出来一支龙武军,一支新军,已经是邀天之幸的事情,不能指望太多了,更何况苏州上,每个月还给曾继尧解六万银子的军饷。
对于这个难题,齐王和中枢上本来并不挠头,因为有一个既定的办法,那就是拿江宁城内。隋匪所聚敛的银子,来用在地方的善后上。隋匪在江宁经营多年。被围之后财货又运不出去,可以相见必是一笔巨数,足敷使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美好的愿望,又被曾继尧的折子中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那一句话是:“历年纷传,逆贼之富,金银如海,及至克复老巢,而财货全无,实出预计之外,又或尽焚于伪隋帝宫之大火矣。”
又是这样打哈哈的言语,齐王和中枢大臣们,只能相对苦笑。岂有江宁竟是一座空城的道理?如果不是,那如海的金银,又怎能被火烧没了?
大喜的日子,不提这些也罢!齐王想了想,说道:“曾继尧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江宁,想必这一两日之内,就会上折子禀来详情,不妨再等一等。”
那就等吧。然而等了两天,音信全无。于是两宫和中枢,在召见的时候,觉得不妨把封赏的事情,先议一议。因为虽然叙功的折子还没有上来,但大局已定,几个关键人物的功劳,是跑不掉的。
第一个自然是曾继尧,当之无愧的元勋。然而在议他的封赏之前,众人心里都转过了一个念头——曾有一个传言,说先帝曾经说过,谁能打灭隋匪,不惜拿一个“王”来做赏赐。
这个传言,都听过,但谁都没有听先帝云燊亲口说过,因此都只是在心里想想,不能拿来作为封赏的依据。可以拿来作为赏赐的,是公、侯、伯、子、男,这“五等封”。
大夏朝中,获得爵位的大致有两种人,一为宗室,二为武将,因为爵位的本意,是拿来奖赏军功的。文臣里面,能获得爵位的极其罕有,而文臣,不入公侯伯之封,亦是不成文的惯例。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打仗的不仅多不是勋贵,反而是地方上的文武官员,而且多是文人,实在为历朝历代所仅见,因此老规矩也只能破一破,不过仍以本朝从无文臣封公的先例,把给曾继尧的爵衔,定在了侯这一级。
跟着是曾继全,经年苦战,先破安庆,再克伪都,值得拿一个伯爵来赏他。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个秦禝了。不过对于秦禝的封赏,齐王有过前两次的经历,这回就不肯先开口了,想要先看看李念凝太后是什么意思。偏偏李念凝也不愿意先开口,想等齐王先提出来,于是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然而君臣之间是不得有沉默的。幸好东太后没有那么多心机,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也该得一个伯爵吧?”
夏朝对于这五等爵位依旧还有细分,每等三级
事情就凭这句话,一言而决,于是以秦禝资历功劳略逊于曾继全的缘故,定了二等伯。曾继全自然是一等伯爵,李念凝太后的心里高兴,不免面上飞金,语气中也微微带出了得意。
“这么高的封赏,也得把他的功劳数一数,别叫外面说闲话,以为我们偏向勋贵。”她微笑着说,“在申城打勇王,在苏州打唐冼榷,在太湖打谭记沅,打常熟,还有现下在江宁的,五样儿加在一块,尽够一个伯爵了。不是么?”
“太后说的极是。”齐王也笑着说道,“二十多岁的伯爵,也算是异数了。这固然是皇上和太后的恩赏,到底也要他自己肯上进,才有今天。”
再往下,轮到李纪德,也定了一个三等伯的爵衔。
“本来呢,赏他一个二等伯,作为激励,也不是不可以。”李念凝太后慢条斯理地说,“可是他在常州,勒兵不进,这不是把上谕不当一回事么?不去打江宁,反而跑去打杭州了,倒真是够维护他那位老师的。”
话是没错,不过不宜在殿上多说。齐王连忙说道:“是倒是,不过毕竟也是在打。”
“六爷说得是!只要他肯用心,以后朝廷自然不吝赏赐。”李念凝也意识到这样的时候,不宜过于挑剔,笑着说道,“不过他跟秦禝两个,在苏州算怎么一回事呢?”
这是人人都能意会到的难题。公侯伯这三个爵衔,从品秩上来说,是超品,意思是比一品更高,从实职上来说,秦禝自然不可能继续做一个小小的长史。甚至一州刺史也不行了,自然是要做统辖数州的巡抚了!自然老地方最好,那么他跟李纪德,到底谁留谁去,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齐王还是老办法——看曾继尧的意思。
对于李念凝太后来说,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心里想:曾继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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