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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在宫墙间回旋,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
拂尘被两名宫婢押着穿过回廊,脚步落在青石阶上,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肩头那道旧伤是七年前家族覆灭时留下的,被铁链磨穿皮肉,如今早已结痂成疤,却仍经不得大力。
可那两个宫婢毫不怜惜,粗手粗脚地替她褪去守陵时的灰褐粗衣,换上绣金蝶穿花裙时,袖口猛地一扯——
“嘶。”
她眉心微蹙,指尖在袖中悄然蜷紧,却没有出声。
“快些!陛下等着召见,哪有工夫等你这守陵的慢慢打扮?”年长的宫婢冷笑,将玉蝶钗狠狠簪进她发间,力道之大,几乎刺破头皮。
拂尘抬眼望向铜镜。
镜中女子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
金裙曳地,珠光流转,可那身华服穿在她身上,宛如枯枝插花,艳丽得突兀而荒诞。
她的皮肤苍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眼底无波,仿佛世间悲喜皆与她无关。
她不是来争宠的。
也不是来讨好谁的。
她只是,想活着。
偏殿门开,寒风卷雪扑入。
沈玉华立于阶下,凤冠垂珠轻晃,笑意温婉如春水:“妹妹准备好了吗?”
“劳皇后久候。”拂尘低头,嗓音平缓如古井无波。
沈玉华上前,执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姿态亲昵得近乎亲密。
可就在那一瞬,指甲猝然掐入她掌心,力道狠厉,几乎要嵌进肉里。
“妹妹自皇陵而来,想必通晓安魂之礼,日后可为本宫分忧。”她笑得端庄,声音却如毒蛇吐信,“只是莫要忘了——死人归地,活人才是主子。”
拂尘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血丝已从指缝渗出,染红了沈玉华的护甲。
“妾身明白。”她答得极轻,却字字清晰,像刀刃刮过冰面。
沈玉华眯了眯眼,松开手,转身前行。
众妃鱼贯而行,拂尘被刻意落在最后。
雪地里,她的脚步无声,裙裾拖过积雪,留下一道浅痕,很快又被风雪掩埋。
勤政殿外,九重玉阶直通云上。
朱门紧闭,铜环如兽目狰狞。
两侧禁军肃立如铁铸,连呼吸都似被寒风冻结。
沈玉华忽而停下,侧身一笑:“昭训出身特殊,理当前行引路,以示尊荣。”
话音未落,身旁宫人已推了她一把。
拂尘踉跄一步,稳住身形,抬头。
殿门轰然开启。
一股凛冽阴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沉香与铁锈交织的气息——那是权力的味道,是杀伐之后残留的血腥,是庙堂之高对蝼蚁的俯视。
九重阶上,龙椅高踞。
萧玄戈端坐其上,玄袍黑冕,肩绣五爪金龙,纹路在烛火下幽幽泛光。
他未戴朝冠,只以玉簪束发,眉峰如刃,眸色深不见底,像一口埋在雪山下的古井,无人敢窥其渊。
百官垂首,六宫屏息。
目光如刀,纷纷落在那个从雪中走来的女子身上。
她穿着最尊贵的妃嫔礼服,却像披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气。
一步一阶,走得极慢,却不曾迟疑。
风掀起她袖角,露出手腕上一道淡青色的烙印——罪籍之痕。
可她没有低头。
也没有颤抖。
甚至连呼吸都未曾乱了节奏。
萧玄戈的目光落下来,如寒夜星辰,冷而锐利。
他看着这个从坟茔里爬出来的女子,看着她踏过雪阶,看着她站在大殿中央,孤影如松。
殿内死寂。
连香炉中升起的青烟都凝滞不动。
他未曾开口,未曾赐座,甚至未曾多看一眼其余妃嫔。
只盯着她。
仿佛要看穿她七年来与枯骨为伴的灵魂,要看清她心底是否真如外表般毫无波澜。
拂尘立于阶下,仰首时,目光与那双深潭般的眼眸短暂相接。
那一瞬,她心头忽地一震。
胸前的骨符,再次发烫。
不是错觉。
这一次,热度更甚,仿佛有某种古老的东西,在血脉深处悄然共鸣。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异样,指尖藏于袖中,轻轻摩挲那枚刻着“安”字的符片。
它为何会热?
为何偏偏在此刻?
先帝驾崩那一夜的异象,周伯临行前的叮嘱,皇陵深处那扇从未开启的秘门……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翻涌,却被她强行压下。
现在不是思索的时候。
她必须活着。
活到能揭开一切真相的那一天。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龙袍上的金线忽明忽暗。
萧玄戈终于启唇,声音低沉如雷滚过云层:
“听闻你日日与亡魂说话。”罪臣之女拂尘,叩见陛下。
她跪地,动作平稳,未抖一丝衣角。
青石地面寒气刺骨,透过薄绸裙裾渗入肌肤,却仿佛与她无关。
七年来,她在皇陵守着百座孤坟,跪拜过不知多少亡魂——那些无名无姓、被草席裹尸而葬的旧臣,那些死于宫变、连牌位都不敢立的冤灵。
她早已习惯俯首,也早已不再畏惧低头。
可这一次,她不是为亡者跪。
她是为生者,为这九重宫阙中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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