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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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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怪了,才过晌午,他怎会在这当头回来?

他事多繁杂,几乎每件事他都要事必躬亲,能够每晚瞧见他,已够教她错愕的,他怎可能在这当头突然跑回来?

可若不是他,又是谁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踏进滨东楼?

还是彧炎?只是这时候他该是在市舶司吧!

挑眉微思忖了会儿,她快速抹好脸,轻轻点上胭脂,走到外头。

哼!搞不好那混蛋是回来监视她,大概是猜她又跑出府外。

嘿嘿,今儿个偏要教他压错宝。

她心里想得得意,快步定到楼外,果真见到一抹背影伫立在亭子里。

果然如她所料,这男人真是不信她,不认为她会乖乖地待在院落里,她非要吓吓他,好出口怨气。

她轻蹬了下地,跃向数十步外的亭子,在他欲转身前,几乎足不点地的跳至他身后,纤掌覆上他的眼。

「哼!你这混蛋又想要怎么样?我可是成天待在府里,这下子你没借口使坏吧?」她乐不可支地嘲笑他。

只见那人身子一僵,沉默半晌,仍是无言以对。

「怎么?是没料到我今儿个真的没出门,说不出话来?」这一回,她算是占上风了。

「姑娘,我不懂你的意思。」沉稳的嗓音透着一股笑意。

闻言,傅廷凤身子陡地一僵,杏眸圆瞠。

那人缓缓拉下她的手,回过身笑睇着她。「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定是臧兄甫过门的妻子。」

「呃……」这人是谁啊?完了、完了!认、认错人了……老天,她怎么会犯了这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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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踏进灯影幢幢的臧府,便听见远处的丝竹乐声,臧夜爻不由得微愕了下。

唱戏?

眉头微拢,他转向前庭旁的拱门,往滨东楼走去,才走没几步,便与匆忙走来的贾亦晴遇上。

「爷儿。」见是自个儿主子,贾亦晴不管手里正端着食盘,抬眼看着他,一张俊俏的脸布满委屈。

「怎么了?」臧夜爻嫌恶地推开他可怜的脸。

「爷儿……」呜呜,救星回来了,大伙儿有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紧拢的眉头不禁锁得更紧,臧夜爻瞅着他布满委屈的神情,不禁怒问:「难不成是夫人……」

「就是夫人。」那婆娘真是愈来愈嚣张,若说她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一点也没抹黑她。

「夫人怎么了?」他一把揪起他的襟口。

「爷儿?」

「我问你夫人到底是怎么了?」他恼怒低咆。

不知怎地,一整天总觉得心神不宁极了,他总想着她该不会又乱跑了,思忖着她会不会在外头犯下大错……

混蛋,她今儿个究竟又跑哪儿去了,为何亦晴没有知会他一声?

「爷儿……」呜呜,自从主子娶妻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事的不是夫人,是我……」

主子都没瞧见他手上端着食盘,好歹他也是府里的大总管,如今却落得端食盘的命运,这是丫鬟干的差事,是厨娘的差活,是府里任何人的差活,但绝对不会是他大总管的!

「你?」揪着贾亦晴的手一松,臧夜爻狐疑地问。

「大夫人差府里头的丫鬟厨娘全都到涛和厅去看戏,救府里的家丁去干厨娘的工作,而我……」呜呜,堂堂大总管变成婢女了。

「在涛和厅?」

同她说了不准踏出府邸一步,她却走出院落,跑到涛和厅,这分明是拐着弯挑战他的耐性。

「她怎么没待在滨东楼里?」

「爷儿不提,就连我也忘了。」他只记得夫人给他的耻辱,却忘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是爷儿的一位友人,晋南的晁爷,原本是来拜访爷儿,结果教大夫人给拖到涛和厅,说什么非要好生招呼他,便差人到浚丰茶楼借了一组戏角,在涛和厅外的石板广场上头表演起来。」

「姓晁?」臧夜爻惊道。

「好像姓晁。」身为总管,这么一丁点的小事他当然记得一清二楚,总不能教主子一问三不知。

臧夜爻不发一语地往涛和厅走去,甫踏进通厅的拱门,随即教震天价响的锣鼓声和叫好声给震慑住,阴沉的眸子顺着亮光处探去,便见着坐在主位上头的傅廷凤笑得放肆而率性,还不忘大力击掌叫好,俨然没有半点臧府当家主母的姿态,他不禁拧皱了眉头。

她要率性放肆都由她,但好歹也要顾着他的颜面,怎能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露出这般荒唐的姿态?

这儿可不是卧龙坡,她多少也得要收敛一下自个儿的性情。

臧夜爻噙怒缓步走向前,不偏不倚地走到简陋的戏台前。

正咧嘴大笑的傅廷凤蓦地一愣,眨了眨眼,潋滟的杏眸睇向他。

「夜爻,你可回来了。」一见着他,晁景予笑得有些勉强的俊脸微微扭曲,彷若再也无法忍受一般。

臧夜爻眉头一敛,厉眸直锁住傅廷凤勾搭在晁景予肩上的手。

「景予,我没想到你晚了几天才到。」他浅笑道,挥手示意后头的贾亦晴先行带戏角离开。

「是晚了几天,要不原本是打算要喝你几杯喜酒,无奈最近上京城被一些事情给拖住了。」晁景予想起身,却教半醉的傅廷凤给拖住,他有些哭笑不得。

「哦!」臧夜爻状似随意地应道,视线则直盯着傅廷凤。「廷凤,若是倦了,回房去吧!」

「不要。」她想也没想地回应,搭在晁景予身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揪得更紧,彷佛想拿他当保命符。

开玩笑,他的脸臭得跟什么似的,黑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肯定又有一肚子坏水,思忖着待会儿要怎么待她,她怎能教他顺心如意?

她可乖得很,哪里也没去,他没借口再整她了。

「景予,这位是拙荆。」

「我知道……」晁景予语调无奈极了。

他试过,也很努力地想要拔回自个儿的手,然而这臧夫人的双手擒得可紧,就像是黏住了一般。

这女人!臧夜爻默不作声,额边青筋毕露。

瞧她的神态,她八成又醉了,可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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