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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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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干清王与太皇太后不在,皇上烦心于此事已久,身为臣子不能为上主解忧,实在是惭愧!颐祯只有跪求王爷,以请王爷委屈为大局而动。”

“颐祯,你……”宣瑾立时了解了好友的意思,配合地大叫一声。

“小哥,你不要……廉腾……”颐竹慌忙地去扶小哥欲跪的身子,看到从小最亲的兄长的痛苦,她心急得快要哭了,只好哀求地瞅着夫君,不知该怎么办才奸。

“竹儿,别哭,来……”赫廉腾拉过颐竹,拥她入怀,用指腹抹去粉颊上的泪珠,他摇了摇头,眼里有难以服气的屈服,“颐祯贝子不用做戏了,赫廉腾答应便是。”

“谢王爷成全。”站起身,颐祯仍是一脸的恳切,“皇上也会乐见其成的。”他缓慢地说着,眼中闪出一丝满意的黠光。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他与宣瑾对视,两个人都藏不住唇角的得意--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反省中的克穆亲王依然低调地不见来访宾客,宗亲贝勒被皇上叫进宫给太子伴读些时日,赫廉海也因为担心山西军务而赶了回去,仆人们轻手轻脚地进出,不敢打扰到府中唯一清闲的女主人。

“福晋,昶璨格格来了。”

“快请她进来。”

“是。”

一大早便只能将自己锁在书房里的颐竹终于稍展笑颜,她急需一个好的听众,昶璨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好久不见了,颐竹,你还好吗?”

迎向好友猜测的探视,昶璨在屋子里挑了张最接近窗户的椅子坐下,早晨的空气里带着阳光的香气,她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恬淡地笑着。

“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好还是不好。昶璨,你知道吗?宣瑾与小哥他们都变得好……好奇怪!”咬着下唇,挨着好友坐下,颐竹苦恼地仰起头,认真地看着好友了解的脸,“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他们变了,是你的心意变了吧!”伸出手握住颐竹的腕,昶璨轻叹口气,言词里的严肃,点出近乎残酷的真实,“其实你以前也知道的,朝堂上各政派意见不合的时候,闹出乱子来牵进人命也属平常,颐祯贝子本是太皇太后指定的伴君侍臣,可因为干清王的事儿被贬出京,你们克亲谨王府的其他贝勒又不争气,你阿玛只好一直将爵位留着。

他本来是出了名的不惹事中间派,可这一次,你四哥颐潘为了报复赫廉腾先投向了额真,害得颐祯不得不从江南折返,为他善后。这次事件本是按照表哥的意见做的,现在全乱了套。

你现在担心的只是你的夫君,可你知道吗?干清王一听说颐祯回到了京里,便快折上书说要回京,皇上想阻也阻不住。干清王本是老祖宗正亲里唯一的一支,天下都该是他的,皇上也得给他三分薄面,若他真回来了,京里头谁也保不住你小哥的。”

无奈地望着颐竹吃惊的大眼,昶璨握紧了掌中微颤的纤手,“这些事本来我不该告诉你的。表哥要颐祯去布线,可额真哥又推了颐潘出来当挡箭牌,到底是一家人,颐祯没有办法,才又拖了赫廉腾下水,唉……你们克亲瑾王府……”

“我……我都不知道。”颐竹不敢相信地摇头,知道好友不会欺骗自己,也因此更加震惊与难过。

是的,她一直都略略地知道朝堂上的情况与自己的地位。克亲谨王府虽是八旗贵族,可却不在宫中掌权,唯一被看重的颐祯又因为得罪了众王之首的干清王,而被贬放出京,所以阿玛一直在朝堂上小心翼翼,所以在乍知克穆亲王选妃时,她虽然隐约记得那个送自己玉佩的“大哥哥”,可也因为明白自己的身份而未有奢望。

她是快乐得太久了,被众人安全地保护着,所以忘了别人受的苦楚。“我还偷偷地怪小哥,以为他设计廉腾。干清王就要回来了,小哥他……他不能留在京里的。”

慌乱地眨着大眼,努力吞下就快出口的哽咽,颐竹着急地就要站起身,“小哥他……他不能等着干清王来的,那会……那会丢了性命的!”

“颐竹,冷静些,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担忧着急的。”

“可是,可是我除了担忧着急还能做什么呢?昶璨,我……我真没用!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事情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拉住颐竹欲起的身子,昶璨扳过她的脸,冷静地分析着:“额真这次并没有全胜,你也知道事情出了意想不到的差错,赫王爷虽然是被逼参与的,可他毕竟是钦封的克穆亲王,额真他们也要顾忌到这一点。现在的问题是让颐祯安全地离开京城,表哥要我告诉你,现在就端看你能不能帮你小哥了。”

“我?我愿意、我愿意!”颐竹忙不迭地应声,焦急地拉着好友的手用力地上下椅,“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昶璨。”

“干清王要回京,皇上不好挡着,可这样一来,边疆便无人守驻,那里的守驻王本是赫廉腾,如果他回去,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如果他带属臣走,没人会调查,颐祯只要混在你们的队伍中出城,自可回江南,干清王到时再怎么样,也没法子在大海里捞针了。”

“你的意思是……”

“赫廉腾原来一回京便上了折子请回驻边疆的,只是为了婚事耽搁,后来又因为……我想朝堂的争斗,久居边关的克穆亲王是不会适应的,连赫廉海都因为忍受不了而先溜走了。颐竹,你还看不出来吗?克穆亲王是为了谁才留在京城里的?”

“又……又是因为我?”颐竹无力地坐在大椅上,低敛的眼里全是泪水。

昶璨将好友的神情看在眼底,低垂的眼睑下划出一丝无奈的苦光。

“启禀福晋,玉王府的马车来了,传讯的人说玉王爷有事请昶璨格格回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那么我先走了,阿玛可能真的有事找我。对了,颐竹,表哥还让我顺便告诉你一声,他已经把罗袖从宗人府那儿保出来了,过两天就派人送她到你这儿来,你放心吧!”昶璨站起身,整了整裙摆,示意颐竹停下送客的步子,便跟着门外的侍仆走向府严。

“罗袖……”颐竹默念着贴身侍女的名字,有丝羞愧地低下头。

她竟然忘了,因为违禁字画的事,罗袖后来被宗人府传召,还一直没有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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