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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
“你去哪里?”有人追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我好热,去一下洗手间。”她茫茫然开口,自顾自地出了门。
长长的走廊仿佛一下子走不到尽头,她扶着墙壁慢慢前行,昏黄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转过走廊时她顿了一下,因为就在那拐角处,有个男人背靠着墙壁正在抽烟。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了然,仿佛能透过对面墙壁的窗子看到极远之处,拿着烟的手指修长且骨骼分明,侧面轮廓俊美非凡,熟悉得仿佛拥有着这世间最让她心动的魅力。
她突然想到了那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当她明白自己此生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她爱那个人的时候,她痛彻无比,每一寸肌肤都像在遭受凌迟,一直痛到了骨子里。
此刻她站在原地看着那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浑身都痛得发抖,他却并不做声,只回了下头,然后便不在意地保持他原来的姿势。
烟气袅袅升腾,他的脸便若隐若现,直到她满脸都是泪,才走了过去靠近他。
“你是谁?”他站在她面前,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皱起了眉。
他忘记她了,他忘记她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她?
她满心里都是这样哀怨的情绪,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无声地抽泣到缓不过气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你……不要紧吧?”他伸手架开她,和她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然后低声问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抽抽噎噎,泣不成声,偏又极力压抑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晃了晃她,希望她可以清醒一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低低抽泣,极力压下心中的委屈。
他却皱了下眉,“你喝醉了,要赶紧休息。”
“我没有。”她瞪大了犹在流泪的眼睛严重指控他无视她话语的行为。
眼泪为什么那么多呢?
仿佛储存了那么久的眼泪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全数还给了他。
他叹口气,只好无奈地轻轻拍了拍眼前醉鬼的背好让她缓过气来,她却就势拉住他的衣摆,躲入他的怀中,眼泪很快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不要再哭了。”他低低开口,不知道是该把她丢在这里,还是干脆做一次好人彻底安抚她。
“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口齿含糊,在他怀中呜咽不已。
“你忘记我了……”她又开口,言语中凄恻之意让他不忍卒闻。
温热的泪不小心落在他的手指上,他仿佛微微颤了一下,无奈地叹口气,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没有。”
她在模糊中以为找到了失踪许久的怀抱,依偎得心安理得,全然不管抱着她的男子尴尬得浑身不自在。
如果她当时清醒那么一点,知道最后尴尬的是自己的话,她那天一定会闪得远远的。
可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且那一刻她还满心欢喜甜蜜,像尝到甜头的孝,以为自此以后便和平顺畅甜美如糖。
“天啊,小阮子你在干什么?”后来有去洗手间的姐妹出现,七手八脚地把她从那男人怀中扯了开去。
她用力拉住那男人的衣服,他却微微用力,拉开了她的手。
手指与手指相错。
她泪眼??,贪恋地汲取他手指的温度,直到他松开手为止。
那一种痛,怎能用言语来形容?
就像很久很久以后,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前缘种种,只要不去刻意想起,就不会觉得痛。
只是,总有什么会来提醒她,或是一首歌,或是一句话,再或者,只是一杯酒。
仿佛前世今生,一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居然也这般漫长,漫长到,她以为此生,是在不停的轮回中度过。
第一次痛过,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要怎样,才能忘记?
“阮姐,你没事吧?”有同事奇怪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脸色苍白,自己却是根本不知道的。
“不是吧,难道你是被经理吓到?脸色好难看。”有同事开口打趣。
阮秋笛勾起了唇角,“我只被他吓过一次。”
“咦?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吓到?”善于挖掘八卦的同事立即全部都竖起了耳朵。
阮秋笛笑了一笑,“秘密。”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沮丧的嘘声。
“嘘什么嘘,刚才的事解决了吗?”阮秋笛做出恶婆娘的架势,逗得众人撑不住都笑了起来。
“别提了阮姐,刚才到广州的票放了一张4折的出来,我们跟航空公司交涉了半天,人家才同意把票给我们,我们帮那人订好后通知她,结果她居然轻飘飘地说她不去广州了。”说话的同事头上都快冒黑线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阮秋笛也有点哭笑不得,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好了好了,打起精神来,继续咱们的工作,至于刚才那人是走是留,已经不关咱们的事了。”她拍了拍手,鼓舞一下她们的士气。
“放心。”众人纷纷比出OK的手势,有条不紊地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她微微一笑,顺手摸过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的小镜子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就像那一次她来公司面试,在开初的惊艳畏惧后,赫然发现齐东阳就是她毕业那天醉酒后抱住的男人。
那一次,她的面色难看得同今天的一模一样。
“对不起。”后来她偷偷找机会向他道歉。
“那……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他沉吟良久,这才慢慢开口。
“我想,我把他弄丢了。”她开口,随即一笑。
凄然如花落无声,委地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