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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求求你,别把所有的人都从朕的身边带走……”
死去的父皇、母后,两个年纪还小、来不及长大的弟弟,教养她的人,承诺会一辈子陪伴的人……
她曾经拥有一切,于是更难承受失去的痛。
午夜梦回,那一张张无法挽回的脸撕扯着她的心,让她整个人好像抱着一个巨大的黑洞,任由深不见底的空虚煎熬自己。
从他入宫后,她未曾一夜好眠。
仲骸贴着她细致颈项的手稍微松开,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曾高高在上、斥他为逆贼的女人竟然会求他。
该死!
在发现自己差点把她揽入怀中,答应她的请求时,仲骸暗咒一声,神情有瞬间变得懊恼。
太仪恍惚中没注意到他奇怪的脸色,继续讷讷的开口,“朕也会怕啊……”
她好怕,怕每天起来面对的人都对自己视而不见;怕自己越来越像团空气,被刻意的忽略;怕这样下去,连她也会否认自己的存在。
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这种寂寞中啊!
太仪声音中的凄楚,拍打着仲骸铁一般的心。
他的手终于完全放开,俯下身,吻了她,然后贴着她的唇,没有移开,嗓音温柔的说:“你有孤在,毋需畏惧。”
他的声音,冷得冻人。
对太仪来说,这不像个吻,他只是非常靠近的恫吓她。
“朕最不需要的就是你。”她在他离开之前,如是说道。
“那么你最好快点习惯孤,因为这样的情况,短时间内不会改变。”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俊脸一片漠然。
她都这么求他了,他还是不肯答应?
“朕恨你!”她做出一个帝王不被允许的举动——啐了他一口。
仲骸意志坚定,目光不移,忽略心中莫名的恼火,不把她这点反抗看在眼底。
“不差你这个。”恨他的人够多了。
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她却骤失逃跑的动力。
怎么跑?
当四周被披着金甲的卫卒团团包围时,去路在哪里?
她就这么躺着,任由静谧的雪落在身上,冷透了身子,也寒彻了心。
原来雪在黑夜中根本看不见,落下来的也不过是凉意的感觉。没错,身处黑暗中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心痛也只是一种自我感觉,看不见伤口的伤,忽视就好了。
茫然间,她哼起了歌。
那是儿时母后教她唱的歌,是一首只属于她的歌。
有点古老的曲调,皇宫中特有的音律,母后说如果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的时候,就唱这首歌,歌里有她出生时众人的祝福,还有她的名——
还记得,她叫太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