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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好,柔溶尚温亲;最怕枕边斯,心中存旧人。
上回说到宋祖与花蕊携腕入帐,共换阴阳,以作朱陈之好。次日,即封花蕊为贵妃,进住宫中。
宋祖心虑川蜀之事,甚怨全斌之失。闻刘光义、曹彬败师雄于新繁,全斌、仁瞻复破其于郫、陵,杀敌数万。然乱息未几,复作蜂起,遂诏赵普议事。普奏道:“康延泽机智过人,勇敢善断,可委重任。”宋祖然之,遂诏命延泽为普州刺史。
这日,宋祖议事早归,径入寝宫,却见花蕊于内殿燃蜡焚香,跪拜祷念。宋祖蹑足至前,花蕊祷毕,见宋祖身近,吓得脸色苍白。
宋祖搀扶之,笑道:“爱妃何以至此?”复看前方墙上挂一画像,上为一行猎男子,怀弓持弹,面貌却好熟悉,疑问道:“此何神也?”花蕊镇静心神,奏道:“此乃送子张仙也。”
宋祖继问,花蕊道:“张仙者,乃旧时蜀人也,原名远霄。昔入山中,遇重瞳仙翁陆修静,授以竹弓铁弹度世之法,得道后降魔保民。铁弹驱天狗,保得小儿安。无子嗣者虔心供奉,求之甚验。妾为之,为乞得幸陛下,而能有子也。”
宋祖闻之默然,既而笑道:“爱妃言之有理,朕甚欣慰。”然度而不去,却不知所为,顺手拿室内一铜镜观玩,却见铜镜背面有“乾德四年铸”数字,宋祖自言道:“现方乾德四年,此乃旧物,如何早作?”遂别花蕊,诏赵普等文臣入内。
普持镜观看半晌,不知缘由,一旁窦仪奏道:“昔蜀后主王衍曾年号乾德,此镜乃贵妃所用,源自川蜀,盖为王衍朝之所遗也。”宋祖闻后,怒视赵普道:“朕曾严令汝仔细查阅,我朝不可复用他人旧号,此等易事尚不做好,复能何为!朕屡教汝好读书,若不读书,安可为相!”怒甚,见一旁笔墨,抄将过来,毫末饱黑汁,重重向赵普脸上画去。普不敢闪,只得脸负重墨。至宋祖掷笔而去,普仍不敢动,然心中怒恨窦仪。窦仪终因赵普嫉妒,未几郁郁而终。
宋祖歇坐内宫,德均见怒稍减,奏问道:“陛下可为画上之人怒耶?”宋祖不言,德均奏问:“陛下何不怒于贵妃?”宋祖道:“朕何尝不识孟昶,然其不存,花蕊止能祭之,别则徒然。况不忘旧恩,忠恳也。”遂不及此事,然拜求张仙,却已传开,宫中女妃求子,民间百姓求嗣,皆挂画张仙,跪拜远宵,香火之盛由乎花蕊拜昶故也。
却说延泽得诏,请全斌遗兵护送。全斌忌之,乃与老弱百人相随。延泽叹道:“壮勇遇乱护侍,老弱逢灾累身。小人之妒,何以至此哉!”无奈,仍赴普州。一路施恩树信,招降纳叛,却得兵数万,得以固守普州。
宋祖闻之甚喜,嘉兼东川七州招安巡检使。延泽屡败来犯,既兵击各地,皆能取胜。年终,师雄病死,叛军拥谢行本为主,罗七君为佐国令公,众恃险铜山。延泽巧计离间,杀行本,擒七君。全斌却趁往争功,招降余叛,发告朝廷。
川蜀既平,宋祖诏师回京。先是,蜀臣民讼于宋祖,全斌、仁瞻等驻蜀为害,宋祖遣人往察,乃得秋毫。待众将还,责问其咎,众不敢赖,皆跪拜求赦。宋祖遂降全斌为崇义留后,彦进为昭化留后,仁瞻贬为右卫大将军。独厚嘉曹彬,命为宣徽南院使,领义成节度、侍卫马军都指挥使。
曹彬觐见宋祖,拜奏道:“诸将皆获罪,唯彬受赏,何以自安?万不敢也。”宋祖道:“卿有功无过,又不自矜伐,该受升赏,不可辞也。”曹彬拜退。
赵普奏问:“延泽功劳亦着,陛下何以信全斌之污而降之?”宋祖笑道:“彬劝全斌旋师,止军欲,皆为国家,忠也;延泽恩信攻守,智慧自如,己重国轻,何敢复荣其身?”普闻言身汗,更不敢不自重。后人有诗叹延泽道:“人生数十长,何必作智长。寄身险道处,更不为栋梁。昔日刘先主,何容诸葛亮?不是刘禅身,八阵不出囊。”未数年,延泽卒于西洛。
川蜀既入版图,唐、吴越皆惧,乃奉宋年号。又至新年,宋祖赦天下,举国欢庆,不觉已是乾德五年。辽穆宗见宋收取南方数地,遂趁机派高勋率兵攻益津关,却为宋兵所败。
次年,宋宋祖改元开宝,是为开宝元年。闻汉主刘钧病重,遂命李继勋攻打北汉,战于铜锅河,大破汉军。刘钧闻败,怒气填胸而死。养子继恩即位,却为侯霸荣所杀,其弟继元复位,请兵于辽。辽派兵援汉,以抵宋军。
开宝二年春,宋祖亲统大军五万,击退辽兵,时辽穆宗为近侍所杀,景宗即位,无心外顾。宋祖驰兵晋阳城外,命环城扎营。
未稳,城内却有一军杀出,为首将直奔宋祖,马快刀急,乃汉无敌将杨业是也。宋祖惊急不知所措,眼见大刀砍来,却有一刀架住。宋祖视之,乃大将党进也。
党进舞刀力战杨业,杨业虽勇,却怵党进悍猛,又孤军陷阵,遂仅战十合,退回城去。宋祖重赏党进,即命死困晋阳,并于城外筑长堤,以蓄汾水,欲以水淹城。
五月,决堤放水,洪浪滔天,冲毁南城。汉相郭无为欲降宋,继元亲刃之,命军士设障堵住水口,督军顽抗。时值夏月,酷热多雨,宋军不服水土,多患疾病,辽景宗固政,趁机遣兵复来。宋祖见此,弃粮械无数而返。
三年,辽遣兵六万攻定州,宋祖命田钦祚率兵三千,流战于满城、遂城、保寨之间。钦祚依命,以三千走战六万。辽无所获,因敌烈部复反,遂撤兵即去,宋辽暂约息兵勿犯。
却说南唐李璟死于建隆二年,其子李煜即位。南都留守林仁肇见宋辽相战,遂献计道:“昔日唐之淮南旧地,今宋遣守兵各不过千人。宋收荆湖,拔川蜀,复战汉辽,料师旅疲敝。臣愿请兵数万奇袭淮南,攻取旧地,复我版图。待宋之来,对垒御之可也。”
李煜惧不敢允,沿边巡检卢绛奏道:“吴越之国,他日必为宋之乡导,若掎角攻我,我则必亡。不如用诈计,谎宣、歙州叛,借兵吴越,待其兵至,臣蹑而攻其虚,取其国而亡我之虑也。”煜摆首道:“吾不欺人,人何以欺我?”枢密使陈乔奏道:“宋窥各国,早晚必战,不怜我之诚恳也。臣闻南汉人余延业,告宋帝其主奢侈残酷,民不聊生,宋帝言欲救此方之民。今臣有一计,可遣使劝南汉臣宋,汉主性暴必怒,我则告以宋廷。宋必伐之,一则削邻之势,二则弱宋之兵,而我则无罪也。”众称妙,煜强允之,即使龚慎仪往汉。
却说唐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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