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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这样一张好看得让人发愣的脸,要讨厌怕得有很好的定力,“我以为讨厌的前提是已经了解,而,我和你,我们不熟!”至少他对她不熟。
“可是你逃避我的眼睛!”他的眸子灿灿的。不知不觉,她又想逃了,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叫他突兀地捏住了她下巴,“你瞧,又来了不是?”语气里有一丝奇异的自厌,却又含着骄傲,“不说话了?”逼视她渐渐慌乱的眼睛,“美丽的琥珀!”
他赞美的话刺着如刃,她用力拍开他的钳制。
即使她在人群之中自处优游,却依然回避别人问起她的眸色。反射性地她问:“很奇怪吗?怎么不说你的尚且是蓝灰色?!”是……很蛊惑的颜色!
他惊讶她反问的迅速和语气里的防备。可是她愤怒的眼睛告诉他她其实了然他眸色如此的原因,于是再一次捏紧她的下巴,这一次却是用力得让她皱眉。咬着牙,他沉声:“真不善良!”
她挣不脱,“没理由遭受攻击而不还手的!”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望着他迷惑的表情,感觉他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对着他的双眸她有一丝怔忡,脸颊奇异地热了起来。
“我……没有弄疼你的意思。”他算是在道歉吧?低着头的模样很让人想伸手抚摸他的一头卷发。
半晌,他抬头,视线掠过她的肩膀,毫无预兆地揉抚她顺滑及肩的黑发,“真好,留着长发。不像小眉,假小子似的。”讲到小眉,他的眼光暗淡下去。
他转身在她刚才蹲着的地方蹲下,托住一朵雏菊的花盘,“喜欢?”回过头问她。
如刃被他突来的温柔怔住,脸上还残留因他而起的朵朵红云,那沁冷便扮不来了。温柔地点个头,矮身挨在他身边,如刃说:“很可爱。”
“喜欢就拿个花盆移到房里去好了。”他凝视她近在咫尺红着的俏脸。女孩子为他脸红早就是家常便饭,并不稀奇,可是他却独独贪看她的羞红。
如刃不知道他眼神突然热烈的原因,只是不敢再看他,“不了,也许是因为小眉常常来看,它才肯开得这么漂亮,还是不要移动的好。”边说边伸出手去抚摸在风中颤抖的花瓣。
手指和花瓣相触的瞬间,四周的景物变化。不,应该是如刃眼中的景物变换——
同样的大树下,同样的雏菊,却多了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她一身白色,修剪着短短的碎发。如刃以为是小眉,转过脸来却又不是。那一对乌黑的明眸盛载忧伤。
女子仰着头,凝视远方。她是那么专注、那么用心,以至于错过了“隆隆”的雷声。雨,倾泻着瓢泼地来了。她湿了一身,却没有离开。在被洗涤过的世界里,她的眼底泛起一抹蓝。她手上的戒指因为雨水滑落。她迫不及待地弯腰去捡,但是伸向戒指的手却突然收回紧紧捂住胸口。那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痛,她理应熟悉无比,眼神却如此错愕。它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不及防范。她就这样躺倒在雏菊旁,眼角的泪水甚至不及流下。她就这样睡着了,永远地,不惊动任何人地。
而戒指也就留在了如刃发现它的地方。
画面到此,雾一样地散了。如刃只见眼前雏菊摇曳,而耳边声声:“如刃!醒来,如刃!”惶急如此竟是戟人连声呼唤。
她清醒。见他掬自己在双臂之间,看着她的样子仿佛要失去重要的人。是了,他当她是小眉!一丝失落划过心头。如刃这才意识到他双手的有力——温暖有力——那安全可依赖的感觉她不会忘记的,“是你?!”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戟人没好气地松开她,“灵魂出窍似的,吓人!”
灵魂出窍?讲得真好!如刃几不可见地笑,“就算是吧!”
“就算?”他怪叫,站起来,也拉她起来。手指相触时感到她的柔软。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怨怪,“你倒说得轻松!差点被你吓死!”
这一刻的他看来忽然孩子气,他才比如刃大一岁而已。
不知不觉都看出神了,要不是山田来叫吃饭,只怕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望下去。
☆
坐在餐桌上,心情各异的五人有着一致的沉默。
也难怪,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虽然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餐桌,贵子的手艺也没有突然退步或者进步,却好像谁开口说什么都会出错似的。
如刃低着头闷坐,总觉得对面的戟人在看她,明目张胆地看得她脸红;而且可能是午餐吃太晚的缘故,她没有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就道歉说累了想回房休息。
如绫也没有胃口,就说带她回房。
三个男人直目送她们在楼角消失。
如刃的房间安置在三楼左手,紧挨着小眉的房间。楼梯右边是启一和戟人的房间。
站在门前,如绫扭动门把,却忽然害怕和女儿一起面对屋子里的一切,“你……早点睡!对了,看看有什么东西缺的,明天我陪你出去买。”
“不用了。”如刃看着母亲松开门把地右手,“我想……我没有时间长住,如水还在家等我。”她低着头,和母亲的陌生使她局促。这个人对自己而言竟是比戟人还要陌生。
“如果,如水答应呢?”如绫却不愿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等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小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大概不自在会传染,如绫也紧张。
“当然。”
“小刃,妈妈是对不起你,可是,给妈妈一个弥补的机会。我那时太年轻,又偏激。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在后悔。”如绫含泪望着女儿,却不敢上前一步拥抱。
如刃扭动门把,“我会留在这里,直到弄清一切。”说完就要进屋,不想被母亲牵住了左手。不期然地在心头涌起一股感情,连忙抽回手来背转身,“母亲不曾想过,如刃和当时幼小的你一样无辜!”
如绫闻言,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眼看着房门在眼前合上,再忍不住泪水滚滚落下。一双手在这时搭上肩膀,正是丈夫影山政信,“政信!”脆弱的,她偎进他怀里。
影山政信轻拍妻子的肩背,“不哭了!给她时间,如刃聪明,会明白的!”
如绫点头,心里清楚也只能如此。
如刃关了门,无力地贴在门板上。虽然隐约,却没有错过两人的对话。不知是不是有心要她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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