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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拖地板。不一会儿,肖主任也到了。肖主任是他们副刊部的头儿,五十刚出头,但头发几乎全脱光了,明亮的头顶与前额刚好衬出一双奕奕有光的眼睛和一对厚而黑的眉毛,使他看起来精神特别地饱满。今天,他穿了一身轻快的运动装、运动鞋,手里还攥着两粒健身球。不用说,肯定是在哪儿健身完刚下课的。
在苏文娟的眼里,肖主任属于那种性情中人,为人诚实坦白,既是令人尊敬的领导,又是那种很好沟通的长辈。他是文革前北大的毕业生,文字功底深厚,但从不张扬,总是喜欢做红花后面的那片绿叶,潜心扶掖新人,对待生活也十分低调。但是老天似乎就偏好垂青那些较为低调的人。如果说人有命的话,那么他应该算是那种好命的人。儿子名牌大学毕业后,到美国深造去了。夫妻俩生活中没有太多的牵挂,日子过得悠闲自在。闲时种种花、养养鱼,早晨就跑到人民广场舞剑、跳舞、练太极拳,夫唱妇随,好不惬意。肖主任还是省越剧票友会的铁杆票友呢。不忙的时候,偶尔也来一段《沙漠王子》、《梁山伯与祝英台》什么的,字正腔圆,逗得苏文娟不禁捧腹。
这会儿,他看到苏文娟正专心致志地拖着地板,不忍踩脏了地板,连忙折回头,自我打趣道:“看来破坏成果还不如窃取成果了!”
“不碍事的,肖主任。把风扇打开,一会儿就会干的。”苏文娟笑着搭讪。
他们就在这样轻松融洽的气氛中开始了一天紧张而有序的工作。说实在,这几天苏文娟真的挺忙的。部里其他两个同志,一个出差了,另一个爱人小产回去照顾几日。这样,苏文娟不但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得兼顾一下他们的活计。好在昨天她负责的两个专栏已经交付排版了,所以今天还稍稍轻松了一些。忙到十一点钟,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她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做了几下扩胸运动,然后倒了一杯水,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随后,又很习惯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了收件箱。很快地,就找到了她想要找的那条短信。
“我九月中旬回来。希望回到故乡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你。子翔”。
这是几天前的短信。只这短短的几个字,苏文娟不知已经看过多少遍了。每一次读它,心里的感觉都是不一样。但是不可否认,每一次都让她神思恍惚,浮想联翩。
其实,这十七年来,子翔何曾真正地离开过她的世界呢?就像她十七岁时的那个梦境,总也挥之不去。
那是盛夏的一个早晨。火车站。月台上。妈妈、姐姐在车窗外久久地抓着苏文娟的手,叮咛了再叮咛。这毕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远行。本来她们是想陪她一起到山西领奖的,但一时又抽不出时间。好在到了那边,有人来接站,这多少减少一些家长的担心。但是,这一路上,万一……所以,她们还是放心不下。
“哎,苏文祺,老同学,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时候,有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孩从前面的一个窗口处笑着急急地向姐姐走来。
“是徐辰羽呀,好久不见了。我是送我妹妹的。你呢?”姐姐的脸上浮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哦,我们班的一个同学要去甘肃天水工作。我们几个是来送他的。”
“他也在这节车厢?谢天谢地,这样就好啰!”姐姐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人在哪儿?”
“在那儿,我叫他。子翔,程子翔。”
循着喊声望去,前面几排的座位上,一个清瘦的男生正埋头认真整理着座位上的东西。听到有人喊他,他回过头,微笑着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顶阳光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个儿不高,清秀的脸庞,黑亮的眼睛,目光清澈而深邃,弯曲如弓的嘴边透着倔强自信的坚定,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抑制不住的青春的朝气。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程子翔。我的高中同学苏文祺,我们校外语系的。”辰羽落落大方地介绍着。
“子翔同学,你也坐这趟车吧。我妹妹苏文娟,高二学生。刚放暑假,就被通知去山西领一个征文奖,刚好也参加他们那边的一个夏令营活动。第一次出远门没有经验,这一路上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她。等一下车开了,看能不能跟别人调一个座位,这样方便一些。”姐姐急切地说着,赶忙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看我急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样说,你不会觉得太冒昧太唐突了吧?”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同学,不用太客气了。”子翔一面礼貌地回应着姐姐,一面偷偷瞟了一眼苏文娟。这是一个清清纯纯的小女生,白皙文静的脸庞,一双如梦的眼睛,乌黑的长发被束成了简洁的一瓣,一袭的白衣黑裙,看起来清清爽爽的。他友好地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放心吧,我会的。”
这时,进站的汽笛声拉响了,列车马上就要出发了。妈妈、姐姐还是不放心地嘱咐这、嘱咐那的。而此刻,苏文娟的心早已象天空中的飞鸟,飞向了那遥远而神秘的远方。那里有她心驰神往的云冈石窟、悬空寺、巍巍耸立的北岳恒山……
火车终于启程了。列车就象一位迟暮的老人,发出了沉闷而冗长的“呜呜”声,好象在诉说着什么。苏文娟安静地侧耳倾听着。当年,她也许真的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种声音会常常跑到她的梦境中,成为穿透她前世今生的生命的绝响。
因为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她感觉什么都很新鲜。一会儿趴在车窗上,望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一会儿摸摸座位上方的火车应急器械。子翔凭着他的真诚与耐心,很快就调好了位子。苏文娟在中铺,他就在她斜对面的下铺。放好了行李,他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
“把茶缸先拿出来,一会儿,乘务员要来送水的。”子翔的语气像是对自己的妹妹一样。
“哎。”文娟连忙听话地从包里掏出水杯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第一次出远门?”子翔关切地问。
“是呀,也是第一次坐火车。”文娟怯生生地说。
“说是要去领奖,领的是什么奖呀?”
“山西《语文报》,春笋杯‘中学生征文竞赛的。本来我的指导老师也要去的,只可惜他生病了。”文娟非常遗憾地说。
“哦,是这样。文章大致是写什么内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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