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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无趣的一耸肩:“看得忒牢了,死了又带不走。”
大伯成广手机机响了,是短消息,他低头看了看,遂打个哈欠:“还早,我去股市转转。”
大伯母道:“我也去。”
大伯道:“男人做买卖,你老跟着,你又不懂。”
大伯母一抽嘴角,有内容的笑了一下,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头”的样子。大伯父无奈了:“走走走,一道走,澄泳也去,索性在外面吃午饭。”
“小泳跟去做什么?留在家里吃。”大伯母一叉大伯父的胳膊,两人晃出去了。
母亲立起身,“小闻,来,我和你爸爸有事同你商量。”
我将自己从沙发上拔起来,颇狐疑,随他们上楼,进了他们房间。
母亲轻轻将门掩上,拉我坐下。父亲点上一支烟。
我待他们开口。母亲顿了一下,说:“小闻,我和你爸爸想,让你辞了现在的工作,去帮澄语的忙。现在你这样辛苦,没日没夜,收入也一般。澄语是你堂兄,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惊异地挑了挑眉毛,未开口,母亲又叹了口气:“你爷爷年岁也大,公司、画廊、古玩店,他不大露面打理了,澄语一个人忙几头,也怪可怜的。忙不过来,总算你脑筋好,跟爷爷去说说,帮澄语一道打点罢。”
“不好!”我极干脆:“我没兴趣。再说,人家又没来请你帮忙,急猴猴巴结上去,还以为我想霸家产呢!”
父亲红了眼了:“不说‘家产’两个字我还不气呢!老头子哪来这么多钱,一大半是姆妈那边带来的陪嫁。姆妈死得早,倒好,全让老头子占去了,两个儿子都没份,这也罢了,现在倒滑稽,老头子只相中澄语一个人,凭什么全交给他去管,将来他死人不管了,全落在成广手里,我算什么?”
母亲按奈住父亲:“好好说,激动有什么用。”
父亲拨开母亲:“全怪你,老头子重男轻女,当初要你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兴许是儿子呢?”
母亲红了眼圈:“生小闻的时候,我已经半死不活了,你再让我生,不是要我命了?你不如同我离婚,再讨老婆给你生儿子好了!”
“离婚?你真肯?你舍得这花园洋房?”父亲气咻咻。
我听他们吵得越来越不堪,忍不住道:“我看爷爷未必真的重男轻女。你和大伯现成的两个儿子放在他面前,他也未曾‘主’过你们?”
“老头子记仇,我和大哥不就是在文革中有点糊涂吗?难道只有我和成广犯错吗?整个时代都在犯错!”父亲将当年的绝情绝义,用“糊涂”两个字轻轻带过。
“也许只有在那种时候,才显现一个人的善恶吧?我看爷爷是对你们彻底冷了心。”我道。
父亲冲过来欲抽我,吓得我“喔呦”一声跳开了,母亲急急拖住他,“成宽,好好说,你不是想好好说的么?”
父亲推开母亲,一时面上阴晴不定。
母亲哀哀地凑到我跟前:“小闻,你爸爸辞了职,生活没保障,老了怎么办?我就这一点退休工资呀,万一有个什么小毛病……”
父亲打断她:“你妈身体这么差,要生就是大病,现在我们不抓一点钱,到时候我们只有死给你看了!”
“我会挣钱养活你们的,挣钱门路多的是,不一定非要挤到爷爷公司里去丢人!”我也委屈,“你们把我当作什么?”
父亲掐灭烟头:“捞老头子的钱是天经地义,我还嫌晚了一步呢,有什么难为情,你长点心眼,你将来也要用钱的,我跟你妈可没什么积蓄,到时候你就知道手头有钱的好处了。跪着赚钱立着花钱,不吃点苦头怎么行?乖女儿,你哪点比那澄语差?无非是个女孩子,我看,老头子骨子里头未必真讨厌女孩子……”
我脑子嗡嗡作响,看父母也的确有几分老态,想他们将来生活,心头也颇沉重。心中有些不忍,不尽也沉默了。
“去给爷爷送杯茶,伶俐些,口气软一些,举止文雅些,这么漂亮的孙女,他会不喜欢?”母亲拿柄梳子,将我乱蓬蓬的头发刷了几下,利索的用一只发夹将长发盘到我脑后,替我整整衣领。
“去呀!爸妈全靠你了。”父亲赶我。我走到门口,他又叮咛:“记住,要做有实权的位子。财务呀,客户呀,可别放在门口当花摆着。”
我离开他们房间,颇悲凉,一步一步往楼下走。感冒药发生作用,愈加昏昏沉沉,走到楼梯口,腿一软,便坐下了。
刚巧,康姨端着两杯茶要送去书房,我努力直起身,接过它手里盘子:“我送去就好。”
走到书房门口,门半掩着,我退在一边,里面传出爷爷与澄语的谈话。
爷爷:“你爸和叔叔都想到公司里去帮你,你看如何?”
澄语沉默半晌:“他们若需要钱,我可以加一份工资给他们,但他们别来上班。”
爷爷:“哦?为什么?宁可白给他们工资。我的这两个儿子竟这样不器?”
澄语道:“我父亲贪色,叔叔他贪财。”
我脸涨红了,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澄语声音清晰而冷静,象在评述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前前后后有过几个女人,都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他脑子可以,股票上多少赚了点,但散的也快。叔叔么,他以前在公司里做,我查一查,做过不少手脚,账目不干净。我不信任他。”
我连耳根亦红了,耳朵里的神经鼓鼓在跳。有种被人揭穿面皮的恼羞成怒。
“澄闻澄泳呢?”爷爷问。
“澄泳是废物。”澄语简单干脆为自己妹妹下定义,“她漂亮也好,温顺也好,嫁人过日子可以,送到公司里,肯定是废物。”
“澄闻呢?”爷爷追问。
我倒要听听他如何骂我的,不料太过紧张,触到了门,门绞链“呀”地一声,惊动了爷爷和澄语。俩人飞快抬起头朝我看。
我索性揣大了门,虎虎地走进去:“骂得口干了吧,喝茶喝茶。”
澄语面容苍白,见是我,不禁皱皱眉头。
我将茶盘往桌上重重一放,将父母的殷切希望抛至脑后,大声道:“别以为我想钻到你们公司里做,我现在干得可欢了,不知多受器重,待遇优厚,正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