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惯修身养性,静气练齿的“香脆五小子”:葵花子、南瓜子、西瓜子、松子、麻子。她并未停止口里的紧张咀嚼,只伸出两个手指,往这边抖动了几下,做个手势,招呼人过去。
这些尖牙利口的饶舌女人,在车间连领导也得让她们三分,在家里更是傲气凌人,万事我做主。她们往常是不屑于称呼人们的名字的,往往是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给人起个绰号,叫个别名,在她们是小菜一碟,算得上一门绝活。当然,她们未必都是恶意,有的也挺富有人情味的。所以,男人们并不一概地加以抵制,更有甚者还挺乐意的,似乎得到了一点青睐,好象外国人说的“爱称”,是好事而不是坏事。这位金山嫂初到之时,见到邻家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酗子,挺喜欢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得知名尤振雄,又见他头发蓬乱,发梢带卷,就称之为“卷毛熊”。但如此称呼要在轻佻放荡之辈中才好流传,小院里却无人买帐。且金山哥也不许她在家有此“无教养”的举动。无奈,只好改称“哎”了。
尤振雄听到招呼,就走了过来。才走到院子中央,王家的门突然大开,从里面闯出一个比他还高出半头的酗子。因为走得急,差点撞在一起,两人都愣了一下,相互注视着对方。很快的,都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尤振雄有点惊讶,真是王家的小儿子王建强呀?才几年没见,小子的个头猛窜起这么高了,看那架势不到一米九,至少也是一米八七左右。另外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么大个竟然还象从前瘦骨嶙峋,体型比例相差过分失调。若是此遇改换在大街上,即便是擦肩而过也绝不能相认的。
王建强也感到意外,紧闭的嘴动了两动,显然也认出对方来了。然而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赌气把头一低,绕过尤振雄,急急出大门大步去了。后面,王大妈摆脱了干扰,跌跌撞撞追了出门,拉着哭腔,有气无力地叫唤着。屋里跟着传出老头子凶狠的骂声:“别理他。随他去。一百年不回来更好。我还想在晚年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呢。”
“哎……”那边的喊声又起。尤振雄从身边的乱事中惊醒,继续朝金家走过去。
“他们家这又唱得哪一出?该不是大闹天宫吧。”
“前世坑害人,魔鬼找上门。亏心事做多了,该遭报应呗。”金山嫂这些快嘴女人,最乐于讲述此类小道新闻,奇谈怪论。“听说小东西前次参与偷窃被关了起来,回来还不学好,被学校开除了。两个老人凑了笔钱,叫他出去同别人合伙卖点小吃的,这小流氓又不肯好好干。听说最近还学会了聚赌吸毒,你知道这种无底洞如何填得满,实在走投无路,偷到家里来了。老头子下决心要把他赶出家门,你别多管,院里留个祸根是大家共同的灾难。自家的都敢下手,咱们的还有几分保险?”
“话虽怎么说,总有两年青竹纸球的少年情谊,见其堕落,难操手看笑。”
“人都是这样。要不怎么说‘人之初,性本善。’在大街上看到有人抓小偷,把没成人的半大娃娃打得那个惨样,我也觉得怪可怜的。可要是刚领的工资被偷了,我又恨不能把他几下就掐死。别自寻烦恼了,进来吧。”她让开了门,请客人进屋,当看到人家在门前徘徊,又主动说道:“你金山哥呀,在屋里呢。这个家可称得上是‘第二工作室’了,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床睡。衣服脏了也不知道换,我要不提醒他能穿一个月。你别笑,他真的干过,并非艺术加工。所有的时间都抓紧搞他那一摊子,说句闲话的工夫也没有。”
金山哥是个技术员,前几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大学毕业归来,分配在总站节能办公室工作。他使用新近掌握的专业知识,加上过去的坚实基础,对车用化油器的改革创新的研究很有兴趣。去年在其他老师傅的协助下,试制出第一批改良型化油器,经推广使用,效果不错,对全站的节油工作贡献不小,受到省交通厅的表彰。初步的胜利,更鼓起了他革新的劲头,如今又在过去的基础上做更大的修改完善,若能有大的突破,有望发展成为该部件换代型的新产品。现在已到关键时刻,理论论证,图纸定型,技术检验,实践试用,几个关口都到了最后攻关阶段。他自然更是如醉如痴,废寝忘食,全身心地投入,哪管什么在家在厂,上班下班。好在金山嫂能知情达理,别看平日百事不饶人,可在这些大事上,却晓得轻重缓急,用她的话说,在学术方面没法帮上忙,至少不在一旁添乱。
金山嫂把尤振雄让到屋里,一边给他倒茶,一边故作神秘地说道:“咱们三户能住在一个院,本该是天定的好邻居。可是他们王家的事,你不用去管。你还小,有些事不懂,过去那老头可横着呢。文革时人家是造反派的头,当时总站的‘四大金刚’之一,连市革委会里都有他一把交椅。那时可坑了不少人,听说你爸的冤案就有他一份。看看吧,真是不怕闹得欢,就怕拉清单。按理说他也算总站级的干部了,这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因为仇人太多。瞧他那千金给的轮椅,对谁不想夸耀几句,可就是不敢出去转。”
“我听妈妈说过,但也不能全怪他。”尤振雄不喜欢别人总说他小,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所以对各种问题也要表明自己的看法。“按邓小平的说法,事实上他们也是受害者。何况他又手足不全,房门难出,生活不能自理,多需要人们的热情帮助呀。”
“哎呀。”金山嫂惊叫道:“想不到我们的尤小雄还是个菩萨心肠。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想,老头子的工龄比咱们的年龄都长,功劳不计计苦劳,多少也有血汗熬。这会儿竟没有一个相识朋友来探望,可知大家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屋里的金山哥对外面的高声喧哗表示不满了。他干咳了两声,又把手中的铅笔顿击出一串响。机灵的金山嫂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对尤振雄笑笑,轻声道:“影响工作了。”
尤振雄也觉得不该在这里长坐,于是知情地起身告辞。出门前又忽冒出一个念头,想看一看这些埋头苦干的人是怎样不分昼夜拼命的,不知道他们究竟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走到门边的脚步慢了下来,一转身又朝内间奔去,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欢迎,撩起门帘就闯。
小屋子早已不是新婚时布置的那样光彩整洁,眼前一片混乱,到处堆放着书,一些试制的模型也拿到家里了。客人从外边进来,连个象样的座位都没有,看着真难相信是两位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夫妻的居室。尤振雄一步跨进来,自己
本章 共4页 / 第3页 ,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