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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员一上车,就不许有出格的胡思乱想。手握方向盘,脚踩离合器,头脑中所有杂念,能忘记的全忘记,该抛弃的都抛弃,唯有新婚难割舍,带张彩照藏心底。说什么也不能分散精力,务必保持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
尤振雄从困扰多日的忧虑中解脱出来,心情好极了。又开着车子在山路上奔跑。只是刚从别人手里接回的车,不象平常开的那么得心应手,比往常得多留个心眼。
半道上,果然被队里的“飞车大王”周永福赶上了。听到后面一连串的喇叭声响,他赶紧往路边去。
周永福见赶上了尤振雄,挺高兴的。跑到了前边,也不继续加速飞奔了,放慢了车速,还把后灯闪了几下。这些天老周可象个正经的司机实实在在跑了几趟,才把尤振雄的车交还,今天又接了这个车。只因有事求管理员帮办,他也顺从多了。
别看周永福出车时间不多,飞跑起来可是全队有名的佼佼者。脚一踏在油门上,从不想什么节油和礼让,路上少不了常会有些危险动作,小磕小碰也是家常便饭,所以谁都不愿把车交给他。在学习会上他曾吹嘘,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参加国际赛车。若在路上被人超过,会感觉莫大的耻辱,不吃不睡也要赶上去。他还喜欢把电视上看到的车碎人飞的精彩镜头向众人卖弄,全不顾同行的忌讳。直到有一次被副队长朱文山当众大骂了一通,才有所收敛,没敢再那么放肆大谈翻车死人的乐事。
这会儿大白天的亮后灯,是什么意思?尤振雄记起有人说过,这是一种暗示,表达啥意思就不清楚了,反正是有事。他也按了两声长长的喇叭做为回应。
途中的杨家店就在附近,不用协商,两人都停在了这里小憩用餐。
周永福是最爱挑刺的玩笑专家,看见新车上的伤痕,用手拍了拍车头,张口就把尤振雄揶揄了一番。“尤秀才,怕是有真凶。怎么早不碰,晚不碰,偏偏赶这个当口来一下。”
“早躲晚不躲,是祸逃不脱。这当口怎么啦?”
两人进到小店坐定,周永福又摆出那付神秘悉悉的架势说道:“没听说吗?家里正在挑选客车驾驶员呢,讲究的就是一个安全。”
挑客驾并不是新鲜事。往年也曾有过,或两年,或三年,客运站都要从车队挑选部分司机补充驾驶队伍。按照惯例,至少有二三十年驾驶经历的老师傅才有资格。象自己这样的小青年,光年龄也不够要求的工龄,何须去热心。“挑就挑呗,干你啥事,值得如此冲动。”
“嗨,这你就不懂了。今年大改革了,与往年不同,只要年轻人,一次要八十个呐!这不是天赐的良机,不想去走动走动?”
“走动啥?论资格,比任务,怎么轮也轮不到咱。”
“你呀你呀,太不开化了。恐怕一辈子也难发迹。”
尤振雄想起上次接新车时,他也曾拉自己去给人送礼,不免又提起旧事,顺便回敬方才的嘲弄。“又给谁上贡?只怕没个千儿八百的难得打通关口。”
“上啥贡。”周永福一点难堪没有。大大咧咧地说道:“全凭本事,自己考去。”
“考?这么好考。”尤振雄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不好考也得考。老爷子回老家了,没人管我了。万事得靠自己。我让老管帮忙,他这人还够义气,答应把所有手续办完,最后能不能过关就看一锤子,所以这些天我拼命跑。”
“有老管照应,说不定真有你的份。”
“别奉承,拿到客照再说。一起去吧,就你的名声,考都不用考,准中。我要是你,至少象于秀才那样,不弄个队长干,也搞个主任当。哪还会在这山路上颠簸。”
“才说几句象样的话,又胡扯了。”看到店主人把饭菜备下了,“吃饭。吃饭。”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周永福自以为货转客对开车人来说是高等追求,才半路将人拦下来急急交流。没想到人家对此并无兴趣,说了好一阵完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弄得自己好不丧气。只得跟着拿起筷子来。
“哎,你说实话。”一吃起饭来,周永福又想起另外一个新的话题,改用审讯的口气问道:“是不是你把中秋林区抢运木料的事写上去了?一篇报告文学,还是调查报告,你也许觉得普通手笔,不足为怪,一队的老吴师傅可是被整得够惨的了。”
尤振雄莫名其妙。“没有哇。最近就写了个表扬稿,两三百字,没写大东西。怕是弄错了。”
“不会错。底稿交在于秀才那儿,分量太重,他没敢公开发表。先送党委看了,书记责令认真调查。只印了十份,限党员内部传看。我也看过了。”似乎全由他一手办理的,说得有条不紊,根据充足。“老吴师傅检讨了两回还没完,看样子不开除出党也得挨个党内警告处分。”他越说话越多,又把那天的狗肉宴饶有兴致的和盘托出。
还没讲到精彩处,外边走进一人。打断了屋里人的漫谈,来到桌旁。“啊哈。小尤师傅,工会主席。我找了你好几天了。”一连串热情过火显出做作的不协调的称呼抢走了听者。周永福讲不成了,只好埋头吃饭。
尤振雄看时,来人是队上的一位老师傅,好象姓何,或者姓和,也可能姓贺,名字就更闹不清了。这在车队是常事,见面有个称呼就可以。何师傅有四十多了,一般对青年人是不称“师傅”的。为什么这会儿如此做小,莫非有事相求?
“何师傅,跑这边哪。来,一块吃吧。找我做啥?”
店家又端上一份简易的饭菜,何师傅也没多谦让,坐下来,伸手从桌子中央的筷筒里抽了双筷子,张口就吃开了。“你知道,老头子就会干活,什么也不说。不是家里支撑不开,也不来找你。眼下春节就到了,我把钱都寄了回去,本想回家过年的。可队上有任务,还得赶几天。不怕你笑话,在外面要不是看见你的车,我都不敢停下了。”
何师傅家在山区,生活拮据,在队上是有名的。平常看他的穿着,就比普通人低一档。上车工作服,下车旧军装。冬夏不变换,常年无二样。不免使人有些怜悯。“要借互助金?直接找财务员就行了。”
“她说需要你签字。”说着,他从口袋摸出张事先写好的借条。
借钱还要工会主席批准,这规矩尤振雄好象没听说过。他不想把事闹大,说道:“我这还有点,你先拿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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