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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说:“这老郑还是老毛病,唯生产力论,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
李渭生冷笑一声说:“什么埋头拉车?他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年自然灾害时,他在农业厅带头刮‘单干风’,搞包产到户,因为这个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了。现在带领工作组,进了村不抓阶级斗争,不搞批林批孔,只是一味地埋头割麦子,这不是方向路线问题吗?”
“嗨!”张晨叹了口气说:“人家现在是工作队长,再怎么说,工作上咱也得听他的。”
“屌!什么狗屁队长,我们只听 X书记的,他要是搞复辟回潮,老子就跟他对着干。”
李渭生、张晨一唱一和,大放厥词,把郭永明、袁芳听得心惊肉跳。
下午快四点了,几个人酒足饭饱,正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忽然从林子里钻出六、七个人来,领头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虎着脸走来,看看地上的鸡骨头,扭头大叫:“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李渭生、张晨的脸更红了,慌忙站起身来。
三男四女七个老乡围上来,中年妇女用脚拨拨地上的鸡骨头,怒声质问:“你们怎么把我家养的鸡煮着吃了。”
“谁吃你家鸡啦?胡说八道、诬赖好人呐。”李渭生说。
“我们吃得是在林子里打得鸽子、山鸡……”张晨也在抵赖。
那中年妇女怀疑地向四周看看,一个十多岁的姑娘在溪边叫起来:“阿妈,就是我们家的鸡,这鸡毛还在呐。”一边叫,一边抓着一把鸡毛举过来。
郭永明、袁芳对视一眼,心中叫苦,“当时怎么没想到把鸡毛藏起来呢。”
人脏俱获,李渭生仍然拒不认账,“我们没见过你家的鸡,这鸡是我们从山外买的……”
“你咋这么不要脸呢,这鸡烧成灰我都能认得。少废话,赔我家的鸡。”小姑娘说话咄咄逼人。
“对,赔我们的鸡!
“赔,叫他们赔!”
几个人气势汹汹,不依不饶。郭永明、袁芳吓得脸色发白,眼睛瞅着李渭生、张晨,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渭生、张晨这时反而镇静了,一是俩人都是造反派,前些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现在哪把这几个老乡放在眼里;二是俩人刚喝过酒,酒壮英雄胆,说话更是盛气凌人。只见李渭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妇女,大吼一声:“他妈的,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无凭无据,想讹人是吧?告诉你们,不要做梦。”
张晨更是把手里的枪一端,张嘴骂道:“妈的X,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n得不耐烦啦?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我还不信治不了你,说,你们是哪个村的。”
两个人张牙舞爪,横行霸道。老乡中那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一看势头不对,一手拽那妇女,一手拉住丫头,悄声劝道:“算了,算了,这些人咱惹不起,就当丢了算了,走吧,回去吧。”
那小丫头心犹不甘,含着泪,咬着牙骂道:“谁吃了我家的鸡,让他得瘟病,变成狗、猪,不得好死。”
“死丫头你骂谁呐?”张晨跳过去要抓小姑娘。
“我们又没骂你,我们骂偷吃我家鸡的贼。”中年妇女毫不示弱。
“行了,行了,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李渭生也担心事情弄大了不好收场,所以拉住张晨,就坡下驴,说:“走,走,咱也该回去了。”
在老乡们的怒视下,几个人狼狈地钻出林子。在返回的路上,张晨冲袁芳说:“今天都是为了你俩,要不是你们喊累喊饿,李处长怎么会打人家的鸡呢。”
“张晨,少胡说八道,咱打的是山鸡,他们丢了鸡跟咱有什么相干。”
“对,对。”张晨一吐舌头,说:“我们打得是山鸡,是山鸡。”
郭永明暗自发笑,真想不到李渭生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无赖,颠倒黑白还振振有词,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不过,他又觉得庆幸,多亏李渭生、张晨能装腔作势,要不然,今天不赔鸡恐怕就很难脱身。
然而,郭永明高兴得太早了。第二天上午,山里那个老汉领着那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找到了郑主任。
郭永明以负伤为由,今天没有割麦,只是跟在郑主任屁股后面扎麦捆。郑主任戴一顶草帽,脖子里搭条手巾,乍一看,跟当地老乡没什么两样,真看不出他是个行政十三级的高级干部。在他身边的是小房东喇建国。酗子二十多岁年纪,体格健壮,眉清目秀,干起活来虎虎生风。这几天,郑主任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已经跟十几个党员一一见了面。这时他和团支书喇建国低声谝着,说得都是村里的事情。
郭永明正在装车,突然,看到远处冶支书领着一男一女爬上坡来,定睛一看,却是昨天在山里遇见的那个老汉和那个厉害妇女。郭永明心里发毛,知道来者不善。昨晚回到河湾,郑主任就没好气地问:“到公社卫生院包包手怎么用了一天。”郭永明骗他:“到上滩去了一趟。”郑主任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噢,看袁芳去了,我猜你就是这个鬼主意。”
郭永明想不到两个老乡会追到这儿来,借口解手忙躲到旁边沟后窥探。只见那一男一女走到郑主任跟前,怒气冲天,你一言我一语诉说昨天的事情。郑主任谦和的脸色逐渐由红变青,突然把手里的镰刀一摔,大叫:“小郭、小郭、郭永明……”
郭永明实在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从沟后出来,慢慢挪到郑主任面前。
“是他,昨天那几个人里就有他。”那妇女指着郭永明的鼻子大叫。
郑主任气极了,冲着郭永明大吼:“小郭,你说,你们昨天吃得鸡从哪儿来的?”
“是、是、是李处长他们打得山鸡。”
“什么山鸡,明明是我家养的鸡。我们的鸡平时在外散养着,有时也钻到林子里,谁知叫你们抓去吃了。”
“不是抓的,是枪打的……”
“枪,哪儿来的枪?”郑主任问
“保卫处的枪,李渭生和张晨带来的。”
“胡闹,下乡来带枪干什么。”郑主任脸色铁青,追问:“你们到底吃得是什么鸡?”
“李处长说是山鸡,我也不知道……”
“胡说,家鸡和山鸡能看不出来吗,老实说,是什么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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