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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门的“正点”咖啡屋,也是做这一行的人联络地的方,午夜十一点,南京城已经给十二月的寒风吹得有点奄奄一息毫无状态。我们钻进“正点”的楼上,每张桌子早就坐满了人,三三两两大多是青年哥的头颅,他们身上穿着大红大黄,聚在一起像一朵朵向日葵一样。咖啡屋里面灯光昏朦,乳白色的热气烟霭在浮动,那暖气里充满了辛辣的烟味,成团成团的烟雾还在各个椅子上方飘散,我忍不住轻咳了一下。这些寂寞的男人在外部的空间没有地方容纳,只有到这种地方厮守。
我们在门口觑了半天,才发现里面旮旯里一个地方还有一张台子空着,我们走过去坐了下来,咖啡屋里充斥着放肆的孟浪笑声,浓重的娘娘软语,坐在隔壁桌上的是几个留着长发的小青年,他们的脸上一片粉白,身上穿着那种花俏的休闲装,其中一个正津津乐道,在讲述他公司的一位老总怎样将他灌醉了勾引他的事情。在嗡嗡萤萤的人声笑语里,我感觉有些累了,我没有说什么话,只顾拼命地喝咖啡,我能察觉滚烫的咖啡沿着喉咙进入胃部再丝丝渗进肠道和膀胱,产生了尿意,于是我起身走进了厕所。
再回来的时候,我听到功放机里有歌声响起,是那种闽南语歌。我听不懂歌词,只能分辨出是两个不同的男人的嗓音,我想他们肯定是在唱情歌,但我完全听不出歌词里所表现出的美的韵律,我却感到一种恐惧,声音在麦克风里流动着,放出一种声嘶力竭的叫喊,还带着几分难以表述的疲惫,过了许久,这声音才在我的诅咒里好不容易停下来。
接下来不久,在这个门窗紧闭,帘幕低垂的咖啡屋里,那些人开始放浪形骸地蹦跳起来,并且愈跳愈放肆,愈跳愈猖狂,一个个都夸张地笑着,叫着,好象在外面的那个传统的世界挑衅报复一样,在转得忽红忽绿的灯光下,我看到了那些无奈的脸,还有浮着一抹阴险凶残的脸,这一张张年老的,年轻的,美貌的,丑陋的脸上,都现着一股若有所失的暧昧的神情,仿佛都在企图遮掩一些最黑暗最污秽的隐痛,一颗经年流着血不肯结痂的心。
这个时候,邹顺美给我们讲了一个他们圈子里的笑话,他说有一次有个小青年被他父亲在厕所边碰上,他父亲问他深更半夜的在厕所边游荡干的是什么勾当,那家伙周身扭怩答不出上话。“你说说,你在厕所里有没有干那些丢丑的事情?!”他老子在霸气十足地盘问他道。那家伙望着他老子讪讪地笑了一下,脸上居然羞惭起来。“你在厕所里买钱是不是?多少钱一次?”他老子将瘦瘦弱弱的身体倾向他,语气有些愤怒。那家伙低着头,没有答理他父亲。他父亲有点悲愤了,说:“你跟我说,是不是五百块钱一次?”“才不止那一点呢!”那家伙突然嘴巴一撇,十分不屑的反驳道。他老子黝黝瘦削的脸不由得紧缩着,苦笑着说:“看不出你这畜生也还有点身价。”
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将这种男人称之为男人了,尽管从他们的生理特征确实也是男人。我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这样一些人了,他们也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人证明自己的方式很多,但人总要有点骨气,或者说需要有一点面子,这个面子就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身份的保证。我的脸有些臊热,心脏的跳动也有些加快,我的脑袋空空荡荡,溶进这样一种环境里,我感到生活跟我开的玩笑太大了,我压抑内心的反感和这些人打交道,我尽着最大的努力压抑自己的本性,但我还是顺应着单纯的惯性,因此显露出多毛病。
我喝着咖啡,这种劣质的咖啡让我的口腔也出现一种奇怪的味觉,我看了看四周,这时,我发现一个角落,坐着一个男人,言语不多,眼神飘移不定,里面似乎还盛着半是羡慕半是不屑的表情打量着咖啡屋里的这些男人,我用眼神向邹顺美示意了一下,邹顺美转过脸朝那个男人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走向那个男人,跟那男人像是很亲切地聊了好一会,邹顺美就替那男人拿了烟喝酒,再前面开路,不停地嚷着借光,把中年男人带到我们的圆桌边,邹顺美从旁边帮他搬了张椅子摆在阿宇的身边,中年男人坐下来,挪动一下身子,歪着头朝阿宇上下打量起来。邹顺美这时就给我们做介绍,说这位男人姓黄,我们于是就叫他黄先生。黄先生是个五十上下肥硕的男人,一张赤红的猪肝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常年吹海风有关。黄先生剪着平头,脑门上闪着亮光并显露出一丝紧密的皱纹,身上穿着一件黑底条纹的夹克和一条深蓝色西裤,坐下来,便把个肚子给箍了出来,他那左手肥圆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很大的绿宝石金戒,他打量阿宇的时候,一双肿泡眼睛挤满了笑意。这是个地道的“肥猪”,自然不能让他溜走,于是阿宇也像是献媚一样向他露着笑容,跟邹顺美玩了这么些日子,阿宇也将那些“基佬”的招式掌握了不少。
黄先生说他是江苏南通人,在做一点建材生意,经常在南京和南通之间跑,他说他今天刚从南通那边过来,晚上一个人在旅馆里很寂寞,所以就到这里来了。黄先生说他玩这种事情玩了将近三十年了,人缘不怎么好,平常也没什么朋友,跟他玩的一些人,没有一个对他是真心的,都处不长,而且分手的时候总要占他的便宜,拿些东西走,所以他现在找人做伴,只是为了陪他消个夜,喝杯啤酒而已,他晚上常常失眠,他说他只要看一看年轻的面靥,他那颗不甘寂寞的心,便同服了一粒安眠药一样的才肯消歇。
邹顺美要阿宇陪黄先生跳舞,阿宇自然很温柔地陪黄先生跳舞。跳舞回来,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更加的亲密。阿宇这次完全吸取了上次在“旭日东升”的教训,处处都表现得很小心,很温柔也很细致入微,他生怕这位黄先生又从他的手里溜掉。
中途趁上厕所的机会,阿宇告诉我说黄先生决定邀他到他住的旅馆去,阿宇要我先到位于中山北路的天京饭店去,并告诉了我旅馆里黄先生住的房间号码,我跟他约好我在旅馆大堂里等他后,就提前离开了“正点”咖啡屋。
我来到外面的夜空下,感到天空太辽阔了,辽阔得让我有点敬畏,让我无所适从,我知道这是我呆在那样一种环境太久的缘故,然而,为了生活,对那样一种环境我不得不去是应。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好久才有一辆的士开过来,我拦住它,叫司机载我到天京饭店去。
下车后,我躲在饭店大堂里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等着阿宇和黄先生回来。饭店周围是一些街巷和楼房,这时候天空已经很黑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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