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46

第十三章

章文庆那边连连啊啊，章老太太那边急的跳脚,她之所以不到后宅,就是想避开这个孙女,想着找章文庆把事情办了,柳氏母女就算不愿意,难道还能再把要回去吗,

谁知道千防万防,还是没挡着倩姐出来,见章文庆是不中用的,她连忙上前,“说这个是不错,但家里也不只是吃饭上的事情,还有牲口谁来伺候,衣服谁洗？地也总要有扫吧！”

“哎呀奶奶！”倩姐按着她的肩膀，“您马上就是要有孙媳妇的了，还操这些心做什么？您呐，就稳稳的坐这儿，安心享您的福吧。”

“这不行，这不行，不放心。”

“奶奶就是非要们家的谢妈子过去吗？”

倩姐看着她，章老太太嘴边的那个是字就停了那儿，她看着倩姐。今天倩姐穿了件水绿色的褙子，头发就扎成两条辫子垂胸前，神态还是小姑娘的样子，但一双寒星似的眼眸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意。章老太太就觉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是闲不下来呀，只要有个帮帮就好了。”

“哎呀奶奶，怎么还没明白呢？就身边嘛，大姐姐现成的就可以帮啊。您看，大姐姐马上就要说亲了，咱们这样的家，总嫁不到什么高门大户里，大姐姐要是现不学着点，将来不是就让婆家嫌弃吗？奶奶，这一点上您可不能耽误了大姐姐，爹，说是吧？”

章文庆这一次连啊都啊不出来了，他看看女儿，然后又看看他娘，觉得应了哪边都不是，他也是急中生智：“那什么，还要去给学生上课，倩姐，好好招呼奶奶。”

“那还用您说？您就忙去吧！”

章文庆回到教室里，因为马上就要下课吃午饭，此时学生有习字的，有看书的，也有谈话的，但见了他都停了下来，然后哗啦啦的起身，一起鞠躬：“先生好！”

他点点头，那些学生们又坐下来，或崇拜或敬畏或小心的看着他。突然的，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这才是他要呆的地方，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那些家长里短，婆婆妈妈，本来就不是他这些大男该操心的。他知道什么啊，他又不会做饭，又不会洗衣的，还有那什么女生孩子怀孕，这些事情他别说去插手了，听听都是不妥！

这么一想，他立刻把章老太太放了一边，后宅的事，还是让女们去解决吧！

当然，他虽然这么想了，到底担心他娘，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和柳氏说了这回事，最后道：“就是帮到大嫂生了，看咱们家也不是特别忙，看，娘今天都哭了。”

这个事柳氏一回来就听倩姐说了，也早商量好了应对方法，所以此时她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就道：“要是老宅那边真有困难，不用说，也不会不管的。不说别的，咱爹娘还那里呢。爹一年二十两的医药费，哪一年，可都没含糊过吧，包括前两年那么困难，倩姐都跟着天天顶着寒风去出摊子，那二十两有拖欠过吗？”

章文庆连连点头：“知道是个好的，这些年逢年过节，给那边送的也都不少。”

其实他们现给老宅那边的东西并不见得比过去更多，但过去是章文庆提出要给，比如某一年章老太太偶感风寒，章文庆就会说：“娘病了，咱去看娘的时候要带东西。”

柳氏要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呢，那免不了就是一次争吵，要说送什么，章文庆就会罗列一大堆，补身体的药材、吃食，保暖的衣服料子，最后说不定还要再加上点给郎中的银子。

而若柳氏不问就送了呢，章文庆当时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当从老宅回来，免不了就会有口舌——娘病了，送的那是什么东西？鸡蛋？家里还缺鸡蛋吗？布料？那是什么料子？家中是卖布的，就不会送两块好料子？

总之这边往老宅那边送东西是理所应当的，送的少了不行，送的差了更不行，哪怕送的其实不少也不差呢，家也总会有话说的。

但现，柳氏会主动提，而且提之前就和章文庆说这一次送的是什么，不过她不会像过去那样只是泛泛的说送了几斤鸡蛋两个布头这样的话了，她会说：“买了三斤大个的鸡蛋，一个个都是亲手挑的，那卖鸡蛋的都烦了，最后硬是多要了五个铜子，总共用了八文钱！这布，是大哥那里拿的上好的松花布，进价都要四文钱一尺呢，外面都卖到六文呢，给咱娘截了六尺，大哥说不要钱，这是大哥跟咱们的情分，可咱们不能真不给钱是吧，一次不给钱两次不给钱，难道次次都不给钱吗？大哥一家吃什么喝什么？说出来也是咱们家没理呢。”

总之不管买了什么买了多少，她都会让章文庆知道钱数。过去章秀才也许不会意，家里有钱嘛，给自己娘那边花点值什么？可现他不能不意啊，不说几年前的那段窘迫吧，就是现，他每月也只有一百文的零用啊！

一百文啊！

对这个数字他有心反抗，可倩姐给他算了笔帐他就没话说了：“爹，当先生是好的，咱们家学馆的名声也传出来了，可爹啊，咱们还赔着钱呢。看这每收一个学生是多少多少，这一年总共是多少多少，而咱请吕先生要花多少多少，请门房要多少多少，每日的饭食上是多少多少。就这，爹还没算要拿的束修和咱们家房子的租金呢，这要不是咱们家还做着生意，这学馆根本就开不下去啊。爹您要觉得这一百文少也成，咱们不如把这学馆解散了，您去外面坐馆如何？您每月去坐馆也能得个几两银子，只要交给家里三分之二，剩下的全归您零花。”

别说还要交给家里三分之二，就算全让他零花章秀才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每次老宅那边有事，柳氏少了要花上几十文，多了甚至一二百文，就这一次王氏怀孕，还没怎么样呢，他们已经花了八十文了！所以再去老宅，章老太太再对他诉苦，他也没什么感觉了，他们花的不少了，他一个月的零花才多少呢？

“不是那小气的，倩姐更不用说，那是什么表情？觉得倩姐白天说的那个办法是怕花钱？也太小看咱们家姑娘了。来这么给算吧，请一个才多少钱？咱们也不用拿尤妈子谢妈子的工钱来比，就说五妞吧，前两年三弟妹怀孕，五妞过来帮忙，老宅那边给钱了吗？最后也就是给家点旧衣服了事了吧。”

“应该、应该还是给了点的。”

“好吧，咱们就算给一百文，不，算五百文，那五妞可是帮了两个月的忙，也就是合一个月二百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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