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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儿大献殷勤,“奴才给您带路,到了那儿再替您通传。坤宁宫不住人,也不烧火炕,您怕冷,先上弘德殿歇着也成。后室里头的‘怀永图’是万岁爷读书的地方,里头暖和,您上那儿玩儿去。等奴才回禀了主子娘娘,请她来和您汇合,您瞧怎么样?”
糖耳朵拢拢圈领说行,便对脆脆道:“你别跟着了,上偏殿里候着吧!乾清宫不能随意进,没的叫人说不懂规矩。”吩咐完就跟着鸿雁儿出去了。
太监前面带路,她在后面缓步地踱。风大,吹得鸿雁儿帽顶上缨子乱飞。她压了压海水纹青玉簪,有点睁不开眼。过了内右门上天街,密密匝匝的青石铺路连绵向前伸展,她放缓了步子假作悠哉,一头走一头往南觑,后左门上当值侍卫是不少,可惜离得远,一个个穿盔戴甲也看不真切。
豹尾班真是个好行当,干得少歇得多。一大帮子镇守的人里,不知道那个以云为旗的班领在不在。她叫了鸿雁儿一声,“我问你,今天楼慎当不当值?”
大格格府里那把火,烧得整个紫禁城都知道了。楼侍卫扛公主的事儿是另一条大新闻,宫里太监都爱嚼舌根,什么事儿能逃得过他们法眼?公主一开口就料了个大概齐。这位主儿什么都好,唯独爱记仇,问起楼侍卫,许是盘算着寻他晦气。楼侍卫真可怜,落到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鸿雁儿哈着腰说:“回公主话,今儿楼侍卫休沐。他们豹尾班六值六休,真正宫里行走,十二天里不过两天,您要遇上他,成算不高……嘿嘿,您留神台阶。如果有事儿要吩咐他,倒不如打发人传钧旨。这么的,就算他在家歇着,接了旨意照样来面见您。”
糖耳朵落空了,显得有点丧气。她不甚痛快地问鸿雁儿,“他这人怎么样?”
鸿雁儿挠挠头皮,“要问怎么样,奴才也说不上来。您知道的,我们做太监的和侍卫们不是一路人。虽都在宫里当差,身份上差了十八重天呢,所以来往也不多。不过奴才听说楼侍卫和旁人不同,宫里好些御前侍卫都爱抢阳斗胜,他不是。他踏踏实实当差,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这不又快到春闱了吗,往年趁着会试的当口,侍卫里常有派官出去的,这回没准儿楼侍卫也要升发啦!”说着一笑,“不过这是奴才瞎猜,公主听过就罢了。内侍议政要被剥皮抽筋的,奴才可万万不敢呐!”
不敢也说了这一车,横竖楼侍卫在别人嘴里就是一朵花儿。糖耳朵掖着两手到了乾清门前,出入乾清宫有严格控制,月台御道内侍不得行走,太监宫女要通过只能走老虎洞①。鸿雁儿弓着腰往那狭小的门洞指了指,“奴才打这儿过,到前头接应您。您上台阶慢着点儿,仔细脚下。”
太监是属耗子的,呲溜一下就钻进洞里去了。糖耳朵站在汉白玉的御道前往上看,巍巍宫门矗立在夕阳下,重檐庑殿顶的黄琉璃瓦上还有残雪。丹樨上日晷和嘉量左右两班陈列,以前只在内廷行走,很少有机会到乾清门来,真正站在这里,才体会到了皇权的尊崇和那份撼人心魄的力量。
公主看景儿,难得衍生出这么多感慨。神游太虚里看见左面边路上来了个人,玄色的便服外罩着巴图鲁背心,往下一瞥和她对上的视线,脚下立刻就顿住了。
台阶和他站的丹陛相距不过三四丈,打眼儿一看清清楚楚,这是老天爷垂询呐,不是楼慎是谁啊!
糖耳朵心花怒放,原该走右路的,这回也不走了,脚下一转从左边逆势而上,这么一来把人家弄慌了,赶紧插秧打千儿,“给公主千岁请安。”
花盆底踩着台阶笃笃作响,慢吞吞到了他跟前,糖耳朵上下好一通打量,心里称意,脸上却冷若冰霜,“这不是是楼侍卫么?起喀吧!”
楼慎谢了恩直起身,卷着袖子退到一边,这是表示让道,请公主先行。
就这么着?一句话没有?糖耳朵鼓着两腮看他,心里拱火,好哇,那天赔过了罪就天下太平了?这小模样,不调戏他,简直对不起她畅春园小霸王的名号!听说这人脸皮薄,瞧瞧前后没人,最近的乾清门侍卫也在百步开外,她嘬嘴琢磨起来,乜着眼审视他,“楼侍卫,你说要上睿亲王府来赔罪的,我等你一天,你今儿休沐,怎么没来?”
楼慎心有戚戚焉,低着头垂着手道:“请公主恕罪,奴才中晌接了万岁爷旨意进宫来办事,就把那个耽搁了。奴才有六天的休沐,原想明早再过府,既然这会儿遇见了您,就再给您赔个不是。”
他大概是想跪,糖耳朵抢先把手一挡,“慢来!有些错犯了就是犯了,磕个头赔个罪就能糊弄?天底下有这么大的便宜,我怎么从来没遇上?”
楼慎本来就是规矩人,被她呲达得下不来台,也不知怎么应付才好。那天的事真是个误会,他不是成心的。当时情况危急,她又站在前头不肯退让,他下手扛她是不得已儿,手放错了地方也是无心之失。可摸了终归是摸了,这位不是寻常人,是当今皇上的御妹。她要是不肯罢休,他又待如何?
上阵杀敌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但是遇着这种事,他除了羞愧别无其他,只得尽量稳着声道:“是奴才的疏忽,奴才惶恐,公主要怎么惩处,奴才都认了。”
太阳余晖下的一张脸真标致得厉害,即便认罪也这么骄傲么?他垂着眼不肯瞧她,长长的睫毛往下一盖,把自己的心思盖住,把外面的世界也隔绝开了。糖耳朵恨得牙根痒痒,偏过头哂笑道:“也没什么,我这人不干亏本买卖,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哪儿丢的份子哪儿找补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虽没出口,可这里头含义再清楚没有,难道她是想摸回去?楼慎目瞪口呆,一张脸霎时像被千军万马踩踏过似的。他肉皮儿白,白得叫人心里抓挠。这样的皮色有一点不好,害臊起来像下了锅的虾子,简直没头没脑。糖耳朵得意地看着那飞红的一片蔓延进圈领里,眼下男女处境换了个个儿,她倒稳如泰山,沉声道:“怎么?不成么?”
楼慎的神情称得上惊惶失措,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奴才死罪!您要实在不解气,奴才废了这条胳膊就是了,万万不敢……不敢亵渎了公主千岁。”
“要剁手?”糖耳朵一哼,“你是不是觉得我仗势欺人?有意给你小鞋穿?”
他缓过神来,垂手道:“奴才不敢,是奴才有错在先,不怪公主恼恨。”
“那你这是什么神情?你倒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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