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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洗澡,老四和安徽在旁边负责给兑好冷热水,然后端着塑料盆帮他冲洗。.这个澡老李一改往日,洗得很从容很仔细,老四他们的助浴也精心侍候得很到位。
老李边洗边和大家开玩笑:“总说要快点儿,还真快了……还有十七个小时……”。
号里的那个白色的大塑料桶,真不小,容积差不多有半个立方,四个人抬了满满的一桶来,老李仔仔细细地洗完了澡,至多也就用了三分之一。老李看看水,又看看我,对号长说:“让老林也洗一个吧。”居然出现这种情况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老李大难临头即将赴死,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盛情难却,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身先号长”啊。我一面表示感谢,一面请刘号长去洗。刘号长很大度地冲我挥挥手,意思是别说了,赶快去。让我去洗。我沾了老李一回光。.虽然我那时由于对号里特别是对“一伙”的经济形势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承蒙刘号长的照顾,享受了和他一样的洗热水澡的待遇。基本上都是午饭后或是号长或是我,在大家都睡午觉时抓紧时间洗一个。但此时距离第二天上午再一次的打开水时间还有差不多20个小时,桶里的热水还要供应全号大多数人的长时间饮用,我不能不有所顾忌。如果发生了别人喝都不够喝的情况,我却用它洗了澡了,良心上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所以每次洗澡我都把用水量尽量压缩到最小的限度。限于水量那个澡洗得毕竟有些拘谨。而这次水源丰富,况且是老李“请”我洗的,不必有那么多的顾虑,我就摆开架势,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是我的看守所“生涯”里洗的最惬意的一个澡。老李以这种方式,对我这个娘舅表示了他的最后一点意思。我洗完,剩下的热水还有不少,老李这时又请刘号长也洗一个,刘号长也欣然从命。
在号里这个讲究资历颇有些等级森严的地方,我竟然抢了号长的先,可见老李对“娘舅”的感情之深。和社会上一样,临“走”的人说了话,一般都不会违背他的意志。而号里此种情结更“深入人心”,“走链”这种“走”法,无论怎么说,也是人生的一种悲剧,临“走”时人们更不忍杵了他的意。正是号里都有这种“情结”,所以老李才能发话让笔者在号长的前面来洗,我也才能够“身先号长”。号长也才没有表示异议。
当然,如果不是老李的人缘摆在那里,这种“情结”也可以解释为:“该人是马上就要死的人了,别和他较劲,留神他临‘走’了,拉个‘垫背’的。”号里面的这种情形也不是没有,所以号里面的人,即使脑袋被门掩过多次里面的水再大,再混球、再不懂事理,也没人敢和“挂链的”过不去。
社会上多年来对执行死刑有一个很普遍的流传,就是:死囚临死前都要给一顿好饭吃,叫“辞阳饭”,有酒有肉,甚至还可以自己点菜。有的还专门给包顿饺子吃,叫“送行饺子”。小说、电影等文学作品中通常就都是这样描写的。笔者曾看过一个资料,说的是清朝时处决人犯的情况。清代,北京的刑场在菜市口,位置在今天北京市的铁门胡同南口稍偏向西南的马路上。 每年交秋,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与九卿共同对犯人会审,冬至前处斩,这叫“秋决”或“出大差”。处斩前夜,狱吏(也就是当年的‘管教’)要对犯人说一套约定俗成的“说辞”:“您大喜啦,官司今天完啦!” 同时狱吏还会给犯人送上一份“辞阳饭”,这也有定例,无论犯人高低贵贱,都是:酱肘子一包,大饼一斤。如果犯人家属另行给送饭,狱卒们当然也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