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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郎程晔的惊叫声直冲云霄,而那身形颀长的男子,已经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一手紧搂着她的腰,连续在空中旋转数转。
稳稳落地。
只是那双眼睛,更冷更黑更暗。
“皇上……”一帮子人冲了过来。太监、宫女、侍卫、少数几位近臣。
还有,刚刚进宫的几位妃嫔。
她们惊呆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们几乎不敢相信,那个自空中跳下的男子,会是皇帝。
但确实是皇帝。
而他紧紧拥在怀中的那个女人……
呃,看年纪,只有四个字形容……人老珠黄,青春不再。
年轻貌美的众妃们都疑惑了……这是打哪儿杀出来的?
不单她们困惑,其他的人也都困惑……后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号人物?
郎程晔如飞一般从塔门里冲出,看到两人平安无事,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辰王郎程晔,值守宫禁不利,削职罢权,禁足一月。”皇帝冷冷地下达命令。
郎程晔默然,片刻上前:“臣弟遵旨。”
“其余人等,各回原处。”
交代完毕,郎程言旁若无人地抱着莫玉慈,扬长而去。
直到回到凤仪宫,莫玉慈才从失魂的状态惊醒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脸铁冷的郎程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他是误会了。
却不知从何开口。
他们沉默着。
整个世界陪他们一起沉默。
“……程言……”她试着叫了一声,却换得他的一声爆吼,“不要说!”
深深地将头埋入她的青丝之间,他嗓音重又柔和:“慈儿,我累了。”
抬起右手,落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
因为她很清楚,这一切,只是开始。
爱,累。
不爱,也累。
她亦帮不了他。
理解是一回事,容忍,那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感情这东西能说断就断,如果感情这东西能像金银财物一样算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那也不叫感情了。
爱过,方知情重。
一生无爱的人,固然有些孤单和可怜,却也省了不少的折磨。
可一旦爱了。
纵使枭傲如郎程言,也会受伤的。
他一直是个理性的人,收放自如的人。
他曾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所喜欢的人,推上刀尖,掷入火海。
他曾编织了无数的谎言欺她骗她诈她。
他也曾试过挥慧剑斩情丝,将所有的一切,想忘于江湖。
然而,当他终于站在灯火辉煌中时,他才惊心地发现,原来英雄如他,也怕孤单。
因为,她是他的唯一。
今生之唯一。
一旦失去,将永难找回。
世间再无第二个莫玉慈。
敢为他舍弃所有。
怎能忘记燕云湖中,那陌路相逢,出手施救的温暖;
怎能忘记荒原草棚,柔情缱绻;
怎能忘记白沙河畔,那一粒在她掌心转动的药丸;
怎能忘记鸣凰宫中,那当胸一簪的决绝;
怎能忘记澹堑关外,那燃尽鲜血的灿烂;
怎能忘记明泰殿中,那三日三夜不舍不离,心魂与共的每一个片刻……
原来啊原来,慈儿,你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占据了我的整颗心。
郎程言哭了。
一直哭一直哭。
哭得就像个孩子。
满腹委屈满腹辛酸。
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莫玉慈惊呆了。
她不曾见过他如斯模样,更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他似乎比她更伤心更痛苦更难过。
这样的他,让她手足无措。
她能做的,只是陪他一起流泪。
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此时的他们,都是那样地……无能为力。
终于,他抬起通红的双眼:“你走吧。”
莫玉慈的心,猛然一颤。
“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吧。”他再次重复。
是要决别了。
是该决别了。
在她抽回手的刹那,他却猛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她,深深地吻住她的双唇,呢喃着说:“慈儿,再陪我一夜。最后一夜。”
最后一夜。
明日太阳升起之时,他们,将形同陌路。
月黯星残。
轻轻地,莫玉慈将身体慢慢从郎程言怀中抽出。
她等不到明天,也不想等到明天。
不若趁着他沉酣入梦,就此离去。
永别了,我的爱人。
身影没入黑暗的刹那,她无声地吐出一句话。
躺在榻上的郎程言,铁拳紧握,双唇之上,一片血渍殷殷,那是他自己咬出来的,因为他怕抑制不住,会发疯地喊她回来。
可是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伤她了。
既然给不起你倾世的幸福,不若给你寻找幸福的权利。
或许。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比我更好的男人,能给你一生平安。
七月。
晨风竟然还透骨地冷。
蒙蒙的雾气飘漾在空中,衬得空旷的长街更加清冷。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量,她终于迈出了那道高高的宫门。
因为昨夜,他亲手交予她一面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宫门的令牌。
对于这段跌跖起伏的情感,他终究是选择了放弃。
这样,也好。
她可以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安静地过完余下的日子,等待最后判决的来临。
对了,还有母亲,还有弟弟。
她可以去找他们。
这是责任,也是最后的心愿。
挪着麻木的双脚,她一步一步地朝外走。
天,渐渐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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