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无数的人从这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女人面前走过。
没有人理睬她。
甚至有不少人投来鄙弃或不屑的眼光。
可她已经不在意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在意的呢?
旁侧里飞出一枚石子,打在她的额上。
鲜血泗流。
她却仍然没有丝毫的感觉。
心都死了。
还会痛么?
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吁……”
一辆马车,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她仍然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朝前走。
“郎姬!”
清亮嗓音,从后方传来。
莫玉慈充耳不闻。
“郎姬!”
人影闪过,直直地挡在她面前,满目讶然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莫玉慈终于抬头。
微微张嘴,却沙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纳兰照羽皱紧了眉……不过短短七个月而已,她怎会变成如斯模样?
“你跟我走。”毫不犹豫地拉起她的手,纳兰照羽调头便走。
莫玉慈挣了挣,非但没挣开,自己反而倒了下去。
“你……”反手将她抱入怀中,纳兰照羽难眸中划过丝惊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已经来不及细究这些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将她救醒。
坐回马车之中,探手搭上她的脉搏,纳兰照羽双眉皱得更紧……心脉衰弱,油尽灯枯,怎么会如此?郎程言那混小子都干什么好事了?
他自然想不到。
郎程言之所以要在昨夜,让莫玉慈离开,就是为了要让她,在这里遇上他。
因为他明白,除了他之外,这个世上能给她一隅温暖的,唯有他而已。
金淮太子,纳兰照羽。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缘由。
他是郎程言。
即使要放手,也留有后着。
不能不说,这样的男人,纵使面对死亡,他依然能应对自如,依然牢牢地把持着手中的一切。
郎程言,你果然是可怕的。
也果然是可恶的。
礼泽宫。
诸国来使下榻之处。
看着静躺在榻上的女子,纳兰照羽眸隐叹息……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你们终究,等不到最后那丝光明么?
从早晨到晚上,再到次日正午,莫玉慈双眸紧阖,似乎已不愿再醒来。
面对这个冰冷得让她无法呼吸的世界。
她已经付出得太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探手试了试她颊边的温度,纳兰照羽取过床丝绒羽被,为她细细盖好。
“殿下,”侍童墨痕轻轻走进,“该进宫觐见大安帝君了。”
轻轻“嗯”了一声,纳兰照羽站起身:“天诞香呢?还有么?”
“还有一支。”
“取来。”
“可是殿下……”
“什么都不用说,取来便是。”
墨痕撇撇嘴,极为不满地看了眼榻上女子,终是退了出去……天诞香虽是稀世奇珍,可他也没那胆子违抗殿下的令旨。
香取来了,燃起香炉,置于床畔,纳兰照羽又弹指封了莫玉慈周身八大穴,这才拂落纱帐,起身离去。
好好地睡吧,莫玉慈,他给你的伤,我会帮你,一一治好。
迈进凤仪宫的刹那,纳兰照羽蓦地收住了脚步。
他没想到,他居然选择以如此的方式与他相见。
不是在接见贵宾的乾元大殿,而是大安历代皇后的居所……凤仪宫。
郎程言,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瞟了一眼头上那三个飘逸的行楷,纳兰照羽再度迈开了脚步,走向站在荷花池边的男子。
“你来了。”
他背对着他,轻轻开口。
“是的。”纳兰照羽静静地答,“恭喜你,得偿所愿。”
“你看,荷花开了。”郎程言却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带着几分感伤,几分忧郁。
纳兰照羽几乎跌破了眼镜。
无话可说。
只是疑惑地眨眨眼……面前这人,果真是那个铁血刚毅的郎程言么?还是自己幻听幻视了?
“你爱她么?”
接下来的对话,更是大大出乎纳兰照羽的预料。
他想了想,直白地答:“爱她,又如何,不爱她,又如何?”
郎程言沉默。
纳兰照羽再度开口:“她爱的,是你。”
是的,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根由……他并非谦让,更不是真君子到圣人的地步,他只是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争不过他而已。
郎程言再没有说话,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走?”
“走?”纳兰照羽的眉头高高耸起……没搞错吧?自己刚到浩京,这椅子还没坐热呢,主人家就下逐客令了?
“十个月。”郎程言又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什么?”纳兰照羽一头雾水。
“她只有十个月了。”
原来……纳兰照羽顿悟。
敢情,他是在催促他,尽快带着她离开大安,回金淮去。
以让她淡忘在大安所经历的一切。
可是郎程言,这样做,真的有效么?
“你什么都知道?”
“是。”
“所以你决意罢手?”
“换作是你呢?”
这一次,轮到纳兰照羽沉默。
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啊。
“好吧郎程言,”终于,纳兰照羽再次开口,“我,尽我所能。”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看他,而是毅然转身,迈步离去。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郎程言双瞳幽深,晦暗不明。
第六天中午,莫玉慈终于睁开了双眸。
清澈而明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