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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歌理中学换了位图书管理员后,图书馆便是通宵开放的了。起先校方还是有些意见的,说尽管这样可以方面通宵学习的学生,但对于学校来说开支实在太过巨大了,是不是该考虑一种经济适用的方法。
校方等待着这位年轻的图书管理员的退缩,得到的却是他温和的笑容和略表歉意的鞠躬:“抱歉,我会承担所有夜间电费开支的,好在是低谷电期,费用也不是很高。”
校方又试图从安排不出值夜班的人员来让他放弃,得到的依旧是他温和的笑容和深深的鞠躬:“抱歉,为了弥补这样损失,我不会翘一天白天的班并且由我一人值了所有的晚班。”
这样的诚意和坚持是校方无法拒绝的,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借口前,校方只能期待高额的费用和近似自讨苦吃的艰苦工作让年轻人乖乖放弃。不过,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这位名为石元莲的图书管理员似是从没有疲惫的概念,对于电费单也从不多看一眼,活脱脱一个精力旺盛的富贵闲人。
不过,话说富贵闲人会有这份坚持?
校方毕竟是校方,是不会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员工花费心思的。如果说整个学校是一台一丝不苟运转的机器,那石元莲只是这个机器里再小不过的一枚齿轮了,虽然和别的齿轮咬合得不是那么完美,但也不影响机器的整体运转,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管他了。
就这样,每当夕阳西下,普通员工打着呵欠,用不灵光的脑袋思考着晚上该吃什么这一重大议题时,石元莲只是捋了捋遮眼的刘海,等待着一天的真正开始。下班时分的员工们总是奇怪的,下班前一分钟还在拖拖踏踏的她们后一分钟便已经整装完毕冲出门外似是晚一秒便挤不上高峰期的地铁,说实话,她们是从心底里感激单独值夜班的石元莲的,毕竟他的存在从根本上省了她们每天关灯断电的时间,让她们能早一分钟是早一分钟地赶公交挤地铁。
石元莲只是淡淡地应了她们的道别,用眼底里毫无笑意的微笑目送她们一个个离开。然后迅速关了电脑,在前台的桌上立了枝白色的蜡烛,等待每晚都会到访的“客人”。
馆外的时钟走过第十个字,图书馆的门把轻轻地被扳下了,来人很默契也带了一枝白色的蜡烛,烛泪在烛火幢幢中摇椅晃地滴落,结在冰凉的烛台上俨然是朵洁白的烛花。走过前台时,来人微微点头对图书管理员打招呼:“晚上好,一目连。”
一目连温和地回礼:“今天早了点呢,美纪。”
“嗯。”倍赏美纪低声应道,“因为今天是那个日子啊。”
一目连当然明白她说的那个日子是指什么——歌理中学的图书馆向来也是有传说的,也就是馆外长廊的牛顿像会莫名地留下血泪,之前倍赏美纪跟阎魔爱提到时阎魔爱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植草遥步事件解决后就再没听说这样的事了。但就是最近,据传牛顿像又开始流血泪,鉴于浅见修介是个学生不能逗留学校太久,便只能由一目连多做一份兼职来观察图书馆的动向。
什么不能逗留……
一目连腹诽着。
分明是小姐偏心嘛。
不过自从听说一目连要通宵在图书馆值班,倍赏美纪每天便会在午夜时分到这里陪他。为了和别的误入的学生区分开,她和一目连约定以白蜡烛为记号。她到了图书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目连视线范围内看书,有时看着看着睡着了,一目连便替她关了头顶的灯,熄了面前的蜡烛,还为她披上一件外套。
他在这里守了一个月,倍赏美纪陪了他一个月,却没发现有任何异样。为此一目连请示过阎魔爱的意见,得到的回答却是等。每次望着阎魔爱和先前略有些区别的目光,一目连总觉得如今的阎魔爱虽然还是清冷,但眼底却多了几分计较的意味,一目连总觉得那阴惨惨的目光里没存什么好心思,但他终究是不能直白地点破阎魔爱的,只能强忍住申请放假的心情,在图书馆安静地呆着。
终于到了据说是浅见修介推算了很久推算出来一定会出事的晚上。一目连一直很纳闷的是既然浅见修介能够神奇到推算出时间,为什么他还是要守着。这次阎魔爱没有回答他,骨女只是闷闷地笑着,轮入道干脆拉走了山童,只留下一目连一人对着那群跟什么一样的队友叹气。终于倍赏美纪听到了他的叹息,反复追问弄清了缘由,倍赏美纪反问一目连:“你相信浅见修介的推算吗?”
“啊?”一目连下意识地回答,“不信。”
“那你觉得爱酱信吗?”
一目连又是一阵错愕,三思之后不得不艰难地回答:“信的吧……”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那不就结了?”倍赏美纪趴在前台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一目连,“既然爱酱相信浅见修介你不相信,她不就让你自己过来确认一下了吗?”
“这……”一目连刚想反驳,却发现倍赏美纪的话是如此有道理,以至于他竟无言以对。虽然他私心觉得阎魔爱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人,但事关她作为四藁主人的权威,保不齐她会稍稍惩治一下一目连。
不过一目连私心觉得阎魔爱这么做是有别的原因的……不过,他好像不能妄加推测。这么想着,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倍赏美纪还在看书,那本书的封面有些残破教他想起是前一阵子比较火的一本悬疑小说,倍赏美纪想来不喜欢这些,此时看这本书大抵是为了提精神的。
一目连刚想别开目光,却看见倍赏美纪腾地一下站起,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外。一目连虽感觉奇怪,但也没有拦住她的意思,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尖叫,等他赶到倍赏美纪面前时才注意到她目光所及的方向——
面前的牛顿像的眸子里,一滴血泪在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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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想写葬仪屋啊,不过那样就是综漫了T_T,所以又只能把一目连拖出来加了个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