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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见到楚琴渊的时候在杭州。
那天下着整年未见的大雪,雪一片片地下,大得有些吓人。她事先就知道他会来杭州城外荒山上的悬崖边,因为那里是杭州唯一种着松香木的地方。松香木和月云木一样,是制琴的良材。
那天,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色的披风斗篷站在悬崖边;天地,白茫茫一片,只有他站的地方散发着清冷的光。
“很危险。”他那个时候这样淡淡地告知她,却没有看着她。
“我?”几片雪花落在她飞扬的长发上,她的眼神浮现出隐隐的诡异,“我来杀你。”
他听到这样骇人的话,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甚至还有些玩味,“杀我?你如何杀我?”
她扬起了一抹轻轻的笑,“杀你?就这样——”话音一落,她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直直地往下坠去。
她的神色几乎是恬静的,眼神纯粹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深深震慑住了他年轻的心,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由自主地狂奔到了悬崖边想要抓住不停往下坠落的她。
结果……他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然后……他抱着她娇小的身体滚落在了全是白骨的崖底。
那个时候的她,纯然地想死。她一家都死绝了,她活下来又能如何?
“为何救我?”她茫然而空洞地看着身边动弹不得的他。要不是他一路抓着悬崖峭壁上的枯藤一路滑下来,她和他可能就和周围的白骨一样了。
“不知道。”他淡答,眉语之间仍是一派的祥和。
“那你可知,你的腿即使好了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了,就更不用说你我二人能够活着出去。”
“知道。”
“那你可知,我是来杀你的?”她死死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了。”也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
静默了许久,她忽然开口:“你同我做笔交易如何?”
“你说。”
“我助你活着出去。出去之后你不准再开口说话。”许久之后想来,那个时候开出这样的条件竟是一时的无理取闹信口开河;没有想到他竟然当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她挑眉。
“需要吗?我只知道——我们必须活下去。”他看着天空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她再一次安静了,仿佛一下子收起了她那一身的诡异和空白,“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自从她家被抄,全族被灭之后她就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支持她活下去。
楚琴渊轻轻叹了口气,指着天空,“你看见了吗?”
“太阳而已。”
楚琴渊慢慢地说:“只有活下去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她听着,当这些字一个个冲击到她的心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信号的引,不去看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一僵,回过头去看着他含笑的脸,哑然道:“也好,反正我今后再也不会用到这个名字了,找个人帮我记住也好。月华——我叫庄月华。”
“月华?”他重复了一遍,仿佛一阵春风吹过她的耳旁,继而浅叹道:“好美的名字。”
他看着她,“其实你并不想死,所以出去之后应该会活下来吧?”
她眼睛又一热,郑重而认真的、重重地点了下头。
一声长啸从悬崖底钻入空中,一朵烟花以极其妖娆的姿态绽放在空中,然后,凋零在空中;花瓣随着皑皑的白雪又一点一点地洒了下来,覆盖了他和她满身,覆盖满了他和她未来纠缠在一起的路和辛苦……
一阵琴音从修长而骨架分明的手中滑了出来,楚琴渊在院子里对着满月弹琴,他的琴声仿佛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而来;如果此时有人在惜别过往怀想故人,怕是免不了要潸然泪下痛哭一场了。
他的琴和他的人,仿佛是极端的矛盾。他把他充沛的感情融入了弦中,于是身上就只有淡淡的一层——就像月光一样,皎洁、明亮却不炽热。
一曲终了,他抬起手仿佛想要接起从半空中飘扬而下的雪。
为什么要救她呢?也许是因为她跳下悬崖的眼神,那里面的凄厉和绝望像极了他镜子中的自己,因为他和她都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当时看见了她就会想到自己,所以才移情于她,所以才希望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只是不知不觉中,这样的移情已然变了质。
看着月亮,他无声念着一个女子的名字:“月……华……庄……月……华……”
蝶悱恻抱着膝,将头靠在膝盖上。有一个人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月华,月华……”声音有些冷却带着淡淡的温柔。她抬头看着益发明亮的月,一张脸爬满了泪——绵延不绝。泪,滴在攥在手中的白玉上,在月光下微微发出淡雅的光辉,一下子就不见了……
定安二十九年四月,西塞不顾两国盟约强行吞并半个蒙古,皇帝大怒欲发兵数十万于蒙古。静睿王淮斟自请领兵出征,皇帝允之并秘令楚琴渊为三军监军,三日后开拔蒙古。
从圣旨一下,林滔就处于烦躁到快崩溃的边缘,他在楚琴渊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下午了,嘴里一直喃喃地念叨:“皇帝是头脑发晕了还是怎么?竟然秘点了你做三军监军。他难道不知道你身体的状况吗?战场又不比别的地方,要是在战场上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夫人交代……”
楚琴渊坐在轮椅上一字不发,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一直按着琴身。
林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倒是给个反应啊!我都在这里走了一个下午了。”
楚琴渊若无其事地“道”:“要说什么?依命行事就是。你记得不要告诉我爹娘,就说我在丞相府教王小姐琴。”既然是秘令,就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
林滔挫败地坐了下来,“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有几个胆也不敢让你家里人知道你上了前线。”
“不是前线,”楚琴渊清楚地指出,“是后方。所以不会有危险。”他推着轮椅走到门口,“我出去走走。”
“早些回来。”林滔知晓他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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