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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公子。他体弱多病,我本就是为冲喜而进门。
“结果不出一年,我便守了寡,夫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我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宅子,和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我没有谋生之计,很快走投无路。
“这时候一个男人救了我,为我赎回了宅子。我无以为报,便做了他私底下的情-妇。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摄政王。”
扶摇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时,脸上骤然色变。
从她在宁照坊见到愁烟夫人到现在,断不会想到愁烟夫人竟有如此不一般的背景。
可又如何呢?过去摄政王呼风唤雨不可一世,而今他的女人,竟然沦落到要做半开门来维持生计,被宫中阉竖那般凌-辱。
然而再往深处一想,倘若她不曾有过那样的过去,怎会选择卖身来维持奢靡的生活?倘若不曾涉足过那样的圈子,又怎会接触到掌印太监孟祥这样权贵中的权贵?
“好妹妹,”愁烟夫人轻轻笑着,螓首微垂,若深院中笼着轻烟薄雾的秋菊,“我这回真的要走啦,可有件事情放不下,想拜托给你。”
扶摇警觉起来,“与摄政王有关?”
愁烟夫人掩唇而笑,“好妹妹,别害怕,姐姐不是要害你。只是觉得心愿未了,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扶摇暗中提醒自己不可去淌这趟浑水,“我不过一个九品女官,夫人怕是指望不了我。”
“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愿意帮我的,只有妹妹你一个。”愁烟夫人摇头柔媚笑着,“心愿心愿,重在发愿和行愿,未必一定要证得正果。”
扶摇盯着她。这个愁烟夫人,看来也是执着之人。
愁烟夫人柔软的唇轻轻覆上她的耳根:“摄政王,并非根系尽断。他或许还有一个私生子,尚在世间。”
这是何等的皇室秘辛!神策帝斩草要除根,愁烟夫人告诉她这个秘密,不正是要掉脑袋的事么!
扶摇惊得向后退却开去,愁烟夫人却早预料到她有此反应,伸手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拉定在身前。
“好妹妹!我是看你身在刑部,接触到的人多事杂,或许能得到什么线索。倘是有一天……”她叹了口气,“我是说万一,你发现了他的踪迹,帮帮他,给摄政王留一个后。”
“夫人!倘若这人真的活着,今上必然想要置之于死地,岂是我一个小小女官所能左右的!”扶摇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一丝儿的不稳。
愁烟夫人攥着扶摇的手,连连摇头:“自然是世人都不知晓他的存在,他才能侥幸活下来。其实我也不曾见过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轻叹一口气,“说起来,这又是一桩孽缘。摄政王虽然为人风流,但心中却始终恋着他的外甥女儿雁栖郡主一个。从雁栖郡主小时候,摄政王就喜欢。后来雁栖郡主嫁的东方郡马,其实不过是摄政王物色的一个傀儡,瞒过了所有人。”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在欢好之时,他总爱让我作雁栖郡主年少时的打扮,让我像雁栖郡主那般叫他。有一回他尽兴了,我试探着问他,难道不想让我为他生一个儿子么?他很得意,说他已经有了最称心的儿子,无需再生。可我一个个地问是哪一位,他却都摇头。那时我便猜到,极有可能雁栖郡主,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除了雁栖,他不会让其他在外面的任何女人留下他的血脉。”
一桩又一桩令人咋舌的秘闻戳进扶摇耳朵里。愁烟夫人看似柔弱,此时却将扶摇双腕捉得死紧,由不得她不听!
那雁栖郡主是摄政王亲妹骄阳公主之女,嫁的是一个复姓东方的书吏,多年无所出。摄政王被神策帝鸩杀之后,雁栖郡主、骄阳公主不久也先后病故,东方郡马离开京城,不知所踪。皇室人丁凋零,自此犹甚。
“私生子的存在,不过出于夫人的猜测。即便那人确实存在,并且活着,也说不定早已离开京城了。”
“不会。”愁烟夫人笃定地摇头。“我了解摄政王。能称他心者,绝非凡人。这样的人对于摄政王的死,绝不会善罢甘休。摄政王被神策帝杀害,雁栖郡主殉情之后不久,我从王爷尚存的线人那里听说了神策帝遇刺的消息。只可惜神策帝受伤未死,刺客虽然逃脱却被大内高手打成重伤——我相信这是他做的。他若还活着,神策帝一日不殂,他一日不会离开京城。”
扶摇听得心头乱跳,然而她的本事就在于情绪再乱,脑子仍能冷静地分析。
她觉得这事情太过离奇虚妄。无论如何,摄政王死去已经十二年之久,神策帝深居宫中,与道士为伍,如今除了未老先衰,活得甚好。刺杀帝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犯不着杞人忧天。
愁烟夫人痴恋摄政王,摄政王死后,她难免不需要一点心愿和希冀作为寄托。为摄政王寻到未断的血脉,想来正是支撑她一直活下来的执念。
人在这种时候,往往已经分不清幻觉与真实了。就像她娘亲,当年宁可通过吸食福寿膏活在过去一样。
愁烟夫人说出这些话来,仿佛卸去心头的重担。放开扶摇,面上渐渐释然轻松。扶摇看着她的眼睛,那是痴然的,动人的,沉浸着往昔的丝丝甜蜜。
“值么?夫人?为一个不会给你任何结果的男人。”
愁烟夫人的眼波流落扶摇的脸上,柔柔笑道:“从未后悔。”
“你十六岁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年将五十了。”
愁烟夫人掩唇,笑得腰肢轻飏:“傻妹妹!你还没有真心爱过一个男人罢!你若是真爱了,年龄又如何、身份地位又如何、他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又如何、他会不会给你任何回报又如何!”
“你就是疯了一样地爱他,爱他那个人、爱他那份心。”
“就算自己挫骨扬灰,也都还是忘不了他。”
扶摇心中震得不能自已。
年龄又如何……身份地位又如何……有没有结果又如何……
所谓爱,竟是这样的么?
……
愁烟夫人说了这些,又渐渐敛了笑意,目中现出钦慕之色:“更何况他还是那样的枭雄、人间的悍主。人人都说他独断专权、暴戾而霸道,可是没人多想想,若不是王爷,软弱的庆熙帝留下的那个烂摊子,怎么撑得到今日!神策帝没有安邦定国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