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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皇室秘辛了。
可就水执这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这个折磨了她几日的悬疑戛然而止。
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更没有想到是被水执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总觉得有点意犹未尽,却说不出为什么。
再细一想又觉得奇怪。
摄政王曾经的线都不知道东方既白的死讯,水执一个局外之,怎会知道?
如果说他此前讲过的江若初暗中卖给严阁老情,是因为他是严弼的女婿,严弼会向他点穿这件事情。
那么东方既白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怎么知道?”
“不必知道。”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扶摇自然识趣地不再问。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都知道的罢。
安安静静地走了好一段,扶摇终于沉不住气,又轻唤道:“大?”
“嗯?”
“听闻两浙、两淮、长芦、河东盐政不举,大与户部堂官商议后,合折请遣大臣一名,总理四大盐运司盐政。有传言称,大私下拜谒严阁老,举荐了好些,其中就有严阁老的三位门生——延绥、陕西、宁夏三省的巡抚。”
“不错。”
“全国盐课银的收入约莫一百三四十万两,其中两淮便占六十万两,加上两浙、长芦、河东,四大盐运司共计能达一百万两有余,可谓是天下盐政利柄尽于此,严阁老必然借此机会据之不放。衙门里头都说,大为了讨好严阁老,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置廉耻于不顾的地步了。”
水执嗤笑一声:“那又如何?”
扶摇蹙眉,认真道:“大,别不知道,却信大别有考虑。所不明白的是,无论大是何计划,只要严阁老的党羽去了盐运司,必然横征暴敛。国朝盐政数年来已经疲敝不振,这样一来岂不是雪上加霜?地方盐商、盐户必然不堪重负。最后只会导致盐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
水执淡淡道:“对盐政还挺熟的么。”
她的父亲玉汝曾是天下第一盐商,其兴其衰、其生其亡,都与一个“盐”字相关,她怎会对盐政不熟?
水执避重就轻,却正巧戳中她的命门。扶摇心中微惊,忙掩饰道:“只是知道些皮毛。看邸报里放出了大的折子,对盐政颇有见地,大又是怎么这般懂的?”
“云南产井盐。所产虽少,却也有四个盐课提举司。当年流官缺乏,便兼任了一阵子。”
扶摇只觉今日与他对话,无论多大的力气都只像打棉花上,算是见识了他游刃官场的本事。不由得道:“信大,大却不信。”
水执沉默半晌,道:“假如是那白鹿,一蹄卡于树中,然而觉察到四围有狼群将至,是断去一肢奋力求逃,还是继续卡那里?”
扶摇不假思索道:“断去一肢尚有生之希望,不断则只能坐以待毙——自然是舍小求大。”
水执道:“不错。尘埃尚未落定,眼下能与说的也就这些,以后自然会明白。”
扶摇尚琢磨断肢求生和盐政总理大臣的铨选有何关系,闻他又道:“扶摇,既为朝官,张开眼当是天下的格局,不可囿于一隅得失。”
扶摇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点点头,才想起来他看不见她,便又认真道了声“明白了,大。”
她看见暖金色落日余晖落水执刚毅有棱的唇角,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温暖煦和。他问:“这几个月,刑部待的可习惯?”
扶摇有些受宠若惊,道:“挺好。”
水执“嗯”了声,“听说燕居谦燕尚书私下里对颇有嘉评。”
扶摇闻之大喜。这倒真是意料之外的。她连着几个月夙兴夜寐勤勤恳恳,燕尚书居然都看了眼里。
她心中喜悦,嘴上却不表露出来,矜傲道:“律书房里就数干活干的最多,燕尚书当然高兴了。既然拜了大为师,自然不会给大丢脸。”
水执淡笑:“是。知道用心。”顿了下,又道:“做女官固然难处比男官多,却也有长处是男官所不能比拟的,愁烟夫的案子便是一例。这般狡慧,自然知道怎么扬长避短。”
扶姻而意识到:他这是一直都关注着她?这么漫长时日,她所承受的那些被同僚排斥的苦恼,以及所持续付出的努力,他其实都知道?
他虽然不容许她与他有暧昧之私,到底还是把她放了心底,关照着。
所以方才他那没来由的火气,是误以为她出事昏死过去,结果发现只是睡着了,那种付出担心却被戏弄的怒意吧?
心头忽然就明亮起来。他看不到她的脸,她便溢出难止的笑意,言语之中,也带了几分属于她本来年龄的娇蛮放肆:“大要夸聪明就说聪明,为何非要加一个‘狡’字这么难听?”
她勾着他颈往上趴了趴,手指伸到他眼前一根根数着:“工刑兵礼户吏,冬秋夏春地天,大偏生是那天官儿。轮去大手下观政,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