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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哥。.”十三深沉一口气嘴里嘀咕道,知道自己的言辞激烈惹来父亲不满。
黛玉心想,十三爷的性子刚直,若是脾气上来任性吃亏,忙将那酒碗再挪回来,但那酒坛子还是抬不动,一阵尴尬,面颊发热微红。细微的动作被十三觉察出,他也不看黛玉,信手提起酒坛子倒满了碗中酒,不知不觉反溢出了半碗,又举起酒碗隔了八仙桌递去对面给九爷说:“九哥,多多得罪了。”
“啪!”的一声,皇上一拍桌案,无数酒碗跳起,十三手一抖,酒水溢了襟袖,吓得黛玉一个战栗,龙颜大怒还真是吓得人毛骨悚然。
十三偷窥父皇铁青的面色,深咽一口气,自知敷衍不得,一撩衣襟绕过桌子来到九爷面前,强打起笑脸说:“九哥大人大量,不同十三弟计较,十三给九哥赔罪了。”
九爷赌气侧头不肯接那酒碗,紧紧咬牙恨不得吞了十三,手握得关节嘎吱作响。十三一笑道:“九哥,不必这点气量吧?十三这可是奉了父皇的圣谕来给九哥赔罪的。”
九爷气得面颊青紫,谁的脸不给,父皇的面子总是碍着的,无奈的接那碗酒,皇上拖长声音冷冷一声喝:“跪下!”
众人一惊,都望向皇上,皇上的目光却怒视十三。
“父皇?”十三也委屈了,但见父皇的脸色不似玩笑,只得撩衣跪下,双手奉起酒碗过头道:“九哥,十三冒犯了九哥,在这里给九哥赔罪了。九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得过且过吧。”
“噗嗤”一声,九爷也笑出了声,这才略略平息了气头,一手接过酒碗仰头尽饮。
“此事不许再提!”皇上吩咐道,望着兄弟二人,无奈的叹息一声看了任中堂一眼,待他说话。
任中堂起身替皇上教训,行皇子师之职责道:“兄友弟恭,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是这个道理。做兄长的要有做兄长的气度,做兄弟的要守做兄弟的规矩,白话的道理就是如此浅显易懂。家中老人谁不指望家宅平安,子弟和睦安家乐业。齐家治国平天下。”
皇子们各个起身垂手恭立听训,待任中堂说罢,皇上才打量了一身狼狈的老九说:“去更衣净面抹些红伤药。”言语里还有几分心疼,又对任中堂抱怨一句:“日后朕一闭眼,这身后事,唉!不知这些孽障还要打成什么田地!”
重新开席饮酒,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般同任中堂说笑,指点风景,谈论古今。十三就在一旁伺候着,绝不敢再沾半点酒。妙玉坐在黛玉身边,紧紧拉住了黛玉的手轻声问:“你还好吗?”那一句话朗朗问出,黛玉就觉得心里一阵感激,刀光剑影过去,她噙泪点点头。四只手互握着,相互慰藉。
不多时,九皇子更衣归来,一身墨色的袍子绣着赤金麒麟,锁着亮金片子,衣摆飘飘的,摇把扇子若无其事,仿佛忘记了所有的不快。黛玉见九爷脸色的青肿更是明显了,但神色上却笑意盈盈的,倒也算他知趣。.再看十三,虽然跪地给九爷赔罪被皇上压了势头,但毕竟九爷没能占上便宜,黛玉浅然一笑,却见对面的十四皇子狠狠瞪她一眼,于是黛玉垂头躲避。
仆人们在一旁打扫楼上歪七扭八的桌椅,就望见那绿绫子包裹的诗屏立在一旁,于是上前来在九皇子耳边嘀咕一阵子,似在请示九爷的意思。
“抬去楼后柴房!”九皇子随口道,似急于打发人下去。
黛玉见那些人去搬诗屏,十三爷和宝玉的目光同时留意到此事,怕是眼前的冲突又要突起。黛玉心里一急,若让九爷得逞,爹爹的诗屏怕是再也无法求回,此时若不下手更待何时?她起身敬酒道:“多谢九殿下成全,替黛玉觅回家父遗失民间的诗屏,成全小女子一片孝心。大恩不言谢,薄酒一杯聊表谢意。九殿下赏脸。”
见黛玉起身,九爷脸上一阵青紫尴尬,想否了黛玉的话,又见皇上的目光望向他,小十三爷搁下了筷子一副整装待战的架势,若再生事怕是父皇未必赏他脸面,反是搅了众人的兴致;若是将诗屏给了黛玉,又咽不下这口恶气!
妙玉似看出些原委,忙一笑问黛玉说:“什么好东西,看把你急得这副样子。说给我听听。”
黛玉忙接了话说:“是先父题字的一副旧诗屏。原本也是寻常的诗屏,不值几个银子。可是在黛玉,就是先父的亲笔墨迹,理应烧香供奉的。”
说罢起身过去吩咐下人打开诗屏,仿佛她就是诗屏的主人,如捧至宝般小心谨慎的给妙玉和众人观看,如奉至宝一般。
任中堂感叹:“果然是林才子的手笔,当年世家的大才子,也是名噪江南一时了。”
皇上看了频频点头,抚案道:“难为老九一片仁厚之心成全了林姑娘,也罢,朕就为你这醉仙楼题匾一块,笔墨伺候!”
宝玉见势忙吩咐人收了诗屏送走,黛玉同宝玉叩谢皇恩。黛玉心里暗念,这匾额果然得来的容易,可如何这么的巧,十三皇子同店主赌个御笔亲题的匾额换林探花的诗屏,这匾额就送上了门来。
一旁的桌案上铺纸研墨,老九更是愁云尽扫颜面争回,高高兴兴的捧了御笔亲题的醉仙楼三字送去让人制匾。黛玉也是志得意满得了父亲的诗屏而归。
黛玉感激的目光望向十三时,十三负手得意的一笑,宝玉在一旁连连给十三爷打揖致谢,仿佛黛玉的事儿就是自己的事儿。
酒过三巡,换了茶赏景看荷花,听了楼下柳树上蝉声噪鸣。皇上见小厮几个拿了掸子在收拾一旁的桌案就随口吩咐小厮:“你手里的掸子借来一用。”
小厮是个有眼力伶俐的,也没大明白皇上的用意问:“主子,哪里不净?奴才来打扫就是了。”
皇上指指九爷说:“给他。”
九爷纳罕地看了皇上,又四下看看在座众人不解的问:“儿臣定当效力,还请父皇明示。”
皇上见他接过了小厮手中的掸子,摆手屏退了闲杂人等,才瞟一眼身旁倒茶的十三对他说:“朕不喜欢把宫外的乌七八秽带回宫去,让你九哥给你清扫清扫,自己说……”
十三一惊,似也料到皇上不会如此轻饶他,尴尬的左右一看,有黛玉和妙玉两个女孩子在场,面颊腾然的红了。他张张口不知如何应对,但察言观色的看看父皇没有沉脸儿动真气,就嬉皮笑脸的为皇上倒茶说:“征儿哪里还敢造次,日后不惹父皇生气就是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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