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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看去那高高的宫墙，凌妃在正中央目送她离去。她想，皇宫是一个笼，锁住了这些年轻女人的岁月，也将她的凌姐姐磨的心机深沉。
兰恬也知身处后宫，又有谁是真性情，不费些心机，又怎能事事如意。
在凌妃看来，她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方家庶女，姜浔的政见与曲道之不谋而合，想让寒门与世家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兰恬越来越怀疑，自己接了姜浔的礼牌，想必方正也有自己的算盘。京都女儿父母之命，只有方正同意，她才能嫁给姜浔，否则就算是跪在陛下面前，她也不能随心所欲。
当初只知凌妃和陛下两情相悦，往往忽略了忘山容氏也不是轻易妥协之流，太子侧妃纵然听起来不好，但也不是谁轻易能得。若不是先帝同意，恐怕凌妃也未必能踏进东宫的门。
“瑟瑟啊。”
“小姐？”
兰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说，是不是人人都爱权力，人人都爱万人之上的感觉。”
瑟瑟低了低头:“小姐......”
“这个京都，人人都会变的。”兰恬淡淡的看向朝暮宫的屋檐，阳光下它愈发美丽“我曾以为，我的挚友是不会变的，我以为她只是个身在后宫一心一意只爱陛下的人，以为她不会参与家族朝堂之争。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以为的与世无争，其实是位口蜜腹剑的人，她不再是那个，和我一起放风筝的凌姐姐了。”
兰恬回身向前走，瑟瑟跟了上去道:“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京都女儿虽都是闺秀，可背后里谁不会用些小手段呢。小姐若是再像从前那般懵懂不知，才是令奴婢担忧呢。”
“你倒是会说好话了。”兰恬微微侧目，看向芳华殿的门，两人从门前走过“宫里的事，没有谁能说得清。我要走的路，和她终究是不同的，就算表面一派和谐，暗地汹涌，姜浔和陛下不同路，我和凌姐姐，亦如是。”
二人出了宫门，瑟瑟才道:“奴婢斗胆，不懂小姐为何要与大夏为敌呢。方氏虽对小姐不好，但到底有养育之恩，小姐若是当初应了那刘公子的礼牌，如今就是济南王府的王妃。大人对小姐虽好，可是出生入死的，太过危险了。”
“我一条命，有什么值得人在乎呢。”兰恬笑笑“至亲已弃我而去，我活着，是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
她突然顿住，瑟瑟话听了一半，疑惑的看着她。兰恬摇摇头:“时辰差不多了，姜浔应是快来了，我们在这里等等他。”
瑟瑟只好道:“诺。”
话音刚落，两人便见姜浔穿着朝服和慕容山走了出来。兰恬盯着慕容山看了一会儿，想若姜浔是大夏人，说不定今日，就是她和文慈在等自家的夫君了。
瑟瑟给姜浔和慕容山福身，兰恬却不施礼。姜浔上前问:“凌妃可有为难你？”
兰恬点点头:“警告你收敛些锋芒。”
姜浔还想说什么，被慕容山止住，向着清风方向努努嘴。姜浔牵起兰恬的手，她没有挣开，慕容山翻了个白眼，大步昂首的向自家马车走去。瑟瑟跟在后面偷笑，兰恬也笑，跟着姜浔上了马车。
清风一甩缰绳，车轱缓缓转动，驶向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