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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艾自幼喜好个“侠”字,听赵奇遁唤自己几人仙侠,觉得有趣,问道:“老头,你为什么会叫我们仙侠呢?”
赵奇遁笑道:“自古扶危济贫者,百姓尊称为侠。江湖中的侠义之士,年纪稍长的,便唤‘大侠’,年纪稍幼的,便唤‘少侠’。而你们乃是修仙之人,与那江湖中人又不一样,因此便唤为‘仙侠’了。”
雪盈道:“老丈如何看出我等是修仙之辈的?”
赵奇遁道:“小老儿闲来无事,学了些星相占卜,紫微斗数。日里流浪江湖,无人听书时,也好帮人算算命理,讨口饭吃。因观几位英姿飒爽,神气外显,所以有此一猜。”
古艾取笑道:“原来这老头还是个算命骗钱的。”
韩羽欣怒道:“你胡说什么?我爷爷看相,向来是不准不收钱。”
赵奇遁却微微一笑,拍了拍孙女道:“命数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真真假假不过一念之间,你这丫头如何与这位姑娘争执起来了。”
雪盈笑道:“我这妹妹向来口无遮拦,还请老丈莫怪。”
赵奇遁道:“我们这些卖艺算命讨生活的,哪会在意别人辱骂。”
雪盈道:“听老丈刚才书中所说钟元帅,却不知道是何许人?”
韩羽欣冷哼一声,道:“连钟元帅都不晓得,还自称什么仙侠!”
赵奇遁低喝道:“不得无礼,好好吃你的东西。”
雪盈道:“我们自幼修行,今次还是第一次下山,所以对江湖上的事情多有不知,倒让韩姑娘笑话了。”
赵奇遁笑道:“你们本是超脱凡世之人,若非妖魔为乱,你们哪会理睬这天下之事,不晓得钟元帅也不奇怪。不过在这中原土地之上,甚至那魔军之中,只怕不晓得钟帅的就没有几人了。”
“哦……!”古艾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老头,你快和我们说说这钟元帅。”
赵奇遁道:“钟元帅单名一个青字,最是善于领兵打仗。自从他被任命枢密使后,一直镇守赤河边界,生平大小战役不下百场,从未败过。初时魔军还当钟帅不过是一时运气。待交锋多了,那魔军只要听到钟帅名号,便会闻风丧胆,不敢兵戎相见。因此百姓皆言,有钟帅在,那就可家园安稳。”
古艾道:“这钟青难道也是修仙之人?不然那魔族魔功强横,哪是以凡人之体可以对敌的。”
赵奇遁哈哈笑了起来道:“姑娘却是不知,这魔军也如同我人族一般,并非个个都修了魔功。那妖族其实也是如此。魔族与我人族相比,无非是强壮了许多,灵巧了许多,而身体也更为坚硬了许多。再说简单一点,每个魔族就好像是人族练过高深武学的高手,江湖打斗或许厉害,但真要是上阵临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石温抓了一把牛肉塞到嘴里,道:“我们还没见过魔族是什么样子呢!”
雪盈笑道:“想必老丈是晓得的,何不同我们讲讲。”
赵奇遁正要说时,忽感心中一动,掐指一算,道:“不急,你们马上就可见到。”
几人正当不解之时,闻得那官道来时的方向,隐约传来一阵脚步马蹄之声,似有许多人同行。
不多时,只见一队兵马手持刀枪,押了辆囚车,向北而行。
那囚车之中,监禁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披枷带锁,只将个头露在囚车外面。那少年身材健壮,穿件破破烂烂的囚衣,身上满是伤痕。虽然披头散发,但却可看出他长得浓眉大眼,脸上透着坚毅。
古艾见那些兵士都穿了件长斗篷,兜帽低垂,将脸遮去。
心下好奇,嘟囔道:“这队军马好生奇怪。”
韩羽欣白她一眼,自顾自的道:“不是想知道魔族是什么样子吗?到了面前又不识得。”
雪盈讶道:“这队兵马是魔族!魔族怎么如此大胆,敢在我中原境内明目张胆的行走。”
赵奇遁道:“这有何奇怪的,人主无能,下面的官员更是贪生怕死。这魔人想来便来,只要不是大军来攻,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何况此处已近赤河,便是在前面的赤门城中见到魔人,那也极为平常。”
这时兵马已近,一名骑在马上,看似队长的魔人御马与囚车并排而行,口中道:“小子,明日渡了赤河就入了我魔境。那本书在何处,你最好早早的说出来。否则一入魔境,我们可就没有如此好相与了。”
那少年一口唾沫吐在那魔人脸上,喝骂道:“你们这些无耻魔狗,休想我会告诉你们。”
那魔人一恼,抄起马鞭,朝着少年的脸便狠狠抽了数下,那少年的脸颊上顿时多了道道血痕。可是少年却好不害怕,反是双眼圆睁,怒视着魔人。
古艾看得心里有气,怒道:“这还得了!”
说着赫然起身,一掌拍在桌上。这时听得另一人也重重拍了下桌子,抬眼去看,竟是韩羽欣。
古艾对她一笑,道:“我去救人!”
韩羽欣道:“我也去救人!”
二人方一说完,都飞身而起,朝那队魔兵扑去。
古艾十八枚青囊银针打出,直取那些魔人的太阳穴。韩羽欣则是赤手空拳,只将十指凝爪,朝着近前的两名魔兵抓去。
石温见古艾冲将出去,哪还坐得住,抬手一番,将长斧祭出,卷起一阵沙尘,跨前两步,劈向囚车边缘。
那酒店中的食客一看外面打将起来,而且还是和魔兵动手,都吓得趴到地上,躲到桌底。
只那店主壮着胆子跑过来,将店门关上,从那门缝中偷偷往外瞧。
赵奇遁见雪盈不动,笑道:“姑娘不去帮忙吗?”
雪盈道:“几个魔兵,他们二人足以应付。只是没想到,韩姑娘原来也懂武功。”
赵奇遁微微一笑,道:“我那孙女与姑娘的出生颇为相似,只是命运不同罢了。”
雪盈一惊,望向赵奇遁,只见他神情自若,自斟自饮,仿佛眼前这场打斗并不存在一般。
雪盈心中暗道:这老丈在如此情况下依然气定神闲,定非普通人。他说韩姑娘与我出生相似,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来,而韩姑娘也是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