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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京郊庄园设埋伏,失败之后颁布禁海令,派官员控制寒雨楼存在泰和钱庄的巨资。这种行径与强盗无异,寒雨楼不能坐以待毙,这才组建大军,与官军进行决战并取得大胜。
官军打败的消息传到京城,朝上朝下乱成一团,寒雨楼非但彻底击溃了官军,还阻断了江南与京城的联系,没有江南税赋漕粮的支持朝廷很难维持下去。目前的形势很严峻,如果寒雨楼大力经营,江南半壁江山就将尽数他人。当初反对禁海的大臣们得了理,与另一班大臣争吵不休,要求皇帝重开海禁。这时候寒雨楼已经占据了江南半壁江山,禁海令早就失效了。皇帝一筹莫展,身边这么多大臣没有一个指得上。因为江南的税赋漕粮来不了,府库空虚,连正常花销都维持不下去。官军大败之后催讨钱粮的本章一道接着一道,本来士气就很低落,再不如数派发钱粮很可能引发哗变,后果十分严重。除了这些麻烦以外寒雨楼的告示也不好应付,民心如果站在寒雨楼一边朝廷就太危险了。可惜还是没有办法可想,寒雨楼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京郊庄园的事皇帝没有证据,寒雨楼方面却有五百多锦衣卫的腰牌。禁海令天下皆知,控制寒雨楼的巨资是顺理成章,很难辩驳。朝上商议了十几日都没有结果,皇帝整日里愁眉苦脸,想不通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回到后宫也不清净,嫔妃们纷纷抱怨饮食不周,花销不够。在这种情况下皇帝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御医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天丹,可惜已经没有了。先皇得到了三颗,一颗交给御医们检验一下效果,另外两颗都服过了。和气堂固然有回天丹,可是这种形势下怎么要得来?因此皇帝的病日甚一日,勉强撑了十日就一命呜呼了,从登基到病故只有短短数月光景,如果不做皇帝倒可能多活几年。
在这种形势下丧事只能简单一些了,大臣们不十分惋惜,这个皇帝不听劝,死就死了。很快另立新皇,国不可一日无君。新皇十分年轻,却颇有几分胆识,受祖父影响很大,提笔能文,上马能武。登基之前已经深切了解朝廷的处境,早就有了筹划,成为皇帝之后立刻发布诏书,恢复东厂的地位,裁撤两名副手,仍由曲公公执掌,恢复祖父立下的章程。曲公公虽然离京,却一直在关注朝廷的变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惺帝发出这道旨意的真正目的,是不是设下圈套诓自己回京。最终确定,惺帝确实真心希望自己回京,曲公公做出了决定,召集旧部重返朝堂。新皇在皇宫安排了隆重的仪式迎接,亲自守在门口。曲公公受宠若惊,率领属下参拜,新皇言语中十分客气:“公公年事已高,不必多礼。”曲公公起身,看新皇面目与其祖父十分接近,想到旧时的恩义不由落泪。新皇连忙安慰,与其携手进宫以示荣宠。酒宴早就预备妥当,新皇当众宣布,给曲公公增加一个总督的头衔,到了外省可以便宜行事,曲公公叩首谢恩,从此以后又被称为督公。新皇巩固东厂当然有目的,酒宴之后就与曲公公密谈,针对的就是夏西楼。曲公公已经猜出几分,满朝上下除了自己没有人能解决这场争端。
这位新皇帝很有胆略,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亲自到岳阳楼与夏西楼以及卧鱼儿进行一番商谈,解决眼下的争端。曲公公劝解,夏西楼乃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卧鱼儿的武功更加神奇,如果翻了脸谁也救不了。新皇颇为泰然:“公公不必多虑,朕断定夏西楼没有谋反之心,卧鱼儿也很好相处。”曲公公感叹:“陛下如此魄力老奴还有什么说的。”当时商定,由曲公公出面邀约,双方在岳阳楼进行会谈。商谈过后曲公公立刻传令,东厂所有成员立刻行动起来,恢复往日的秩序,展开对各部官员的监督。这下子朝堂立刻安静了许多,大臣们都有了顾忌,不敢胡言乱语,随便抨击朝政了。新皇颇感无奈,这些大臣就是不肯把心思用在国计民生上面,总是拉帮结派,互相攻击,这时候更加深切体会到祖父设立东厂的无奈。因为京郊庄园的事,曲公公启动另一条暗线联络夏西楼,两人先要接触一下将所有事情说开,皇帝的意思不忙提,看形势再定。这一段时间寒雨楼方面没什么大动作,夏西楼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自己又不想做皇帝,没必要继续发动攻势。皇帝暴病身亡,夏西楼颇有几分担心,如果朝廷陷入混乱状态就不好收拾了。新皇登基后恢复东厂,请回曲公公,夏西楼心里有了底,新皇帝颇有谋略,这步棋走在了最关键的位置上。接到曲公公的信之后就更明白了,当时回复,两人在运河上一个渡口碰头,在船上进行秘密磋商。
曲公公辞别皇帝立即动身离京,年事已高,受不了鞍马劳顿,乘船顺着运河南行。很快双方的船就碰上了,夏西楼乘坐一条画舫,除了撑船的再没有一个外人。曲公公颇为放心,孤身登上画舫,舱里摆着一桌精致的酒席。曲公公首先致歉:“小夏,老夫下属之中出了叛逆,累你庄园遇险,惭愧难当。”夏西楼不以为意:“公公不必如此,庄园的事对于我实在算不上遇险。”曲公公点头:“凭你的本事千军万马也挡不住,锦衣卫实在是自取灭亡。”寒暄之后落座,夏西楼询问京里的变化,曲公公长叹一声,将自己的遭遇源源本本讲述一番,夏西楼劝解:“公公不必伤感,伴君如伴虎,自古已然。”曲公公解释:“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荣华富贵都看淡了。伤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先皇,雄才大略的一代明君生出的儿子竟然是如此鼠目寸光,大好河山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混乱不堪。”夏西楼一笑:“那糊涂皇帝自作自受,登基才几个月就丢掉性命,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公公就不必挂怀了。”曲公公点头:“他那病完全是自找,怪不得旁人。值得欣慰的是继任之君颇有胆略,虽然比不上先皇也能挑起这副重担。”夏西楼点头认可:“此言不差,从登基后的第一步就能看出几分。”曲公公随即说出皇帝的意思,夏西楼深表赞赏:“果然有魄力,我也想尽快解决这一堆麻烦事。”当时提出,岳阳楼名扬天下,人来人往不大方便,将地点选在桃花峪酒店,在十里桃花林之内会面。曲公公特意叮嘱,新皇帝指名要见卧鱼儿,千万不能落下,夏西楼自然应允。临别之时夏西楼取出三颗回天丹相赠,曲公公一口回绝,道理很简单。新皇的父亲暴病身亡,回天丹出现在自己手里就说不清楚了。夏西楼完全理解,没有坚持,将曲公公送回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