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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后皇帝立即召见,曲公公将夏西楼的意思表明,皇帝大喜,立刻准备动身,由曲公公陪伴,只带领四名东厂能手作为扈从,不惊动其他人,乘坐快船悄悄离京。胡二姐经营桃花峪酒店以来遍植桃树,数年来已经形成了一片独特的风景,每到桃花盛开的季节,当真是繁花似锦,春风吹来,花枝乱颤,好似美人在招手。皇帝远远就闻到了花香,靠近后见到十里花海,脱口赞道:“好个十里桃花,住在这里必然心情舒畅,身康体健,胜皇宫内院多矣。”曲公公也是第一次来,点头附和:“陛下所言不差。”四名扈从留在外面,曲公公与皇帝步行进入桃花林,夏西楼以及卧鱼儿都是当今奇人,真有歹意一百个扈从也不济事。桃花林中到处散发着清新的气息,皇帝心情极好,遗憾的是自己不能久留,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核心处有一片洁净的空地,铺着一张宽厚的毛毯,四张小巧的几案上摆着清淡的小菜,旁边放着四坛酒。皇帝颇为满意,这样的布置很对自己胃口,如果摆下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就煞风景了。夏西楼在另一个方向出现,卧鱼儿一下子跳到前面,嘻嘻笑道:“老曲,又见面了。”曲公公含笑点头,先皇十分喜欢卧鱼儿,从不讲礼数,曲公公自然随着。卧鱼儿一拍胸脯:“老曲,我把千军万马都打败了,厉不厉害?”曲公公看了皇帝一眼,这一次卧鱼儿打败的是官军,不好措辞。皇帝并不计较,展颜笑道:“本朝的无敌神童当然所向披靡。”卧鱼儿立即纠正:“我是大将军,不是小神童了。”其实皇帝的年龄比卧鱼儿还小一岁,只不过卧鱼儿无忧无虑,没什么机心,显得颇为年轻。当时微笑认可:“没错,本朝神武大将军。”
四人坐在毛毯上,卧鱼儿拿起一坛酒夸耀:“这里的桃花酒可好喝了,放在井里弄得凉凉的,喝下去浑身毛孔都开了。”曲公公想给皇帝倒酒,因为席地而坐,年纪又大了,起身比较麻烦。皇帝自己拿过酒壶倒上,端起来喝了一口,回味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卧鱼儿颇为得意:“我没说错吧。”桃花酒当然是上品,菜肴也颇为淡雅,没有一点荤腥,陶冶情操固然极好,却填不饱肚子。刚想到此处卧鱼儿已经叫起来:“大哥,我肚子饿了,你那叫花鸡好没好?”夏西楼一拍手,两名娇弱的美女走出来,用托盘拿上来十个黑乎乎的大泥球,放到夏西楼身边随即施礼退下。夏西楼介绍:“我曾经做过几天丐帮帮主,一直忘不了叫花鸡的滋味,请两位品评一二。”皇帝和曲公公对视一眼,叫花鸡的名字很不好听,难道还是美味不成?夏西楼敲开一个泥球,一股香气冲出来,卧鱼儿已经迫不及待了,催促道:“快撒上调料,我的馋虫都要跑出来了。”夏西楼随即动手,撒上调料以后香味更浓了,卧鱼儿抢先拿起来,想了一下觉得不大合适,放到了皇帝跟前:“好吃的应该先给客人。”皇帝微笑:“那就多谢你了。”叫花鸡固然很香,用筷子却很难撕开,卧鱼儿笑道:“叫花鸡是用手撕来吃的。”皇帝立刻放下了筷子,上手撕下一条鸡腿,三口两口吃完,连喝三杯桃花酒,赞叹道:“当真是人间美味。”卧鱼儿已经拿起了第二只,朝曲公公一笔画:“老曲是熟人了,我不让你喽。”曲公公点头,卧鱼儿自顾大吃起来,很快一只鸡就剩下骨头了,抹抹嘴道:“大哥的调料比不上我爹,不过滋味也不错,要是换成我爹的调料就更美了。”
皇帝和曲公公都是锦衣玉食,来之前就没指望民间能有什么像样的美味,没想到竟然被这叫花鸡勾起了胃口,皇帝敞开肚皮,连吃了三只,曲公公虽然年事已高也吃了一整只。吃饱喝足之后卧鱼儿就坐不住了,摇头晃脑,曲公公起身提议:“卧鱼儿,你领我在这林子里转转如何?”卧鱼儿立刻跳起来:“我们到酒店里耍耍。”与曲公公携手离开。夏西楼与皇帝开始正式的商谈。皇帝首先发出一声慨叹:“楼主的能力着实让朕吃惊。”夏西楼解释:“说起来不是我的能力强,而是财富的力量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没了钱谁会听我的?”皇帝完全认可:“这一点最关键,休说楼主,就算是朕也一样,拿不出钱来说的话就不顶用。”夏西楼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一段日子稳定江南局面就让我焦头烂额,陛下每天处理全国大事必然更加辛苦。”皇帝长叹一声:“别人眼中的皇帝是天下最风光的,可是背后的苦楚却没几个人了解。朝上朝下,民间疾苦,边患海防,哪一处都不能放松,最难的就是用人,出了错天下人总会把责任推在皇帝身上。”夏西楼完全认可:“皇帝的责任太重,不具备雄才大略很难背得起来,稍有懈怠就会被冠以昏君之名载入史册,确实不容易。”皇帝谈到了正题:“朕知道楼主没有造反的意图,如果不是父皇步步紧逼绝不会组建强兵。”夏西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一直想卸下这副担子,抛开寒雨楼,像我爹那样遨游山水间,享受人间至乐。”皇帝彻底放心了,眼为心之窗,夏西楼的话完全可信,后面的事情好办了。
眼前的形势虽然很复杂,夏西楼却有着快刀斩乱麻的能力,皇帝说出了自己的安排,禁海令是自己父亲颁布的,撤销不大可能,可以通过另一个办法变通一下。寒雨楼有皇家座船,享有特殊的权利,没有哪一路官军敢于阻拦,可以用这条船打开海路。至于京郊庄园的事,皇家确实有些理亏。寒雨楼大败官军,朝廷损折惨重,两下就算扯平。夏西楼巴不得抽身,立刻表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秩序。皇帝对寒雨楼的船队十分忌惮,三江水寨的兵将好说,这一支船队的力量太强了,数千门火炮,将一座城镇夷为平地轻而易举。夏西楼详细说明,这些火炮大部分来自海外,那边的炼铁技术不逊于本国,有些地方甚至领先一步,制作的大炮威力更大,更耐久用。当时表态,将大部分战船交给朝廷水师,条件是朝廷用坚固的商船来交换。皇帝大喜,这笔买卖太划算了,水师的力量一下子增强了一倍不止,海防就更有把握了。夏西楼提出,三江水寨的兵将可以并入官军,自己实在不想背这个包袱了。皇帝有些奇怪,询问道:“楼主将水陆大军都交给朝廷,就不怕朕翻脸?”夏西楼一笑:“陛下不要忘了,我手里还掌握着天大的财富,如果见到与寒雨楼有生意往来的官员名单,陛下怕是要寝食不安了。”皇帝长叹一声:“就算楼主拿出这份名单朕也不敢看。”夏西楼泰然道:“有这么多官员护着我,朝廷想动寒雨楼没那么容易。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官员全部翻脸,我还有绿林道的支持,夜叉组织的手段比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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